唐洵隐那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直直烫在慕悠漓的心上。

她被他圈在墙壁与胸膛之间,避无可避,那股清冽的男子气息混着他滚烫的呼吸,蛮横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他想做她的兵器?

这算什么?一种另类的毛遂自荐?

慕悠漓活了两辈子,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形,脑子里竟难得地空了一瞬。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不受控制地加速,一股热意从脖颈烧上脸颊。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他那双过于灼热的眼睛,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她这副难得一见的慌乱模样,像一只被惹急了却不知该如何亮爪子的小猫,尽数落入唐洵隐眼中。

他胸中那点残存的郁气莫名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他喉结微动,压下唇角那抹快要藏不住的笑意,终于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臂,好整以暇地后退一步,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贵疏离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幼稚又霸道的人,根本不是他。

“咳。”唐洵隐清了清嗓子,神色也恢复了镇定,说起了正事,“半月之后是宫中德贵妃的寿辰,他们的意思是,由我们夫妻二人代表唐府入宫贺寿。”

骤然获得自由,慕悠漓暗自松了口气,一边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衣襟,一边飞快地消化着这个消息。

德贵妃寿辰?还要她一起去?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宫廷宴会,向来是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战场,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第116章 棋逢对手

她抬眸,正好对上他深沉的视线,发现他提起此事时,俊朗的眉宇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凝重。

“为何是我?”慕悠漓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按理说,唐家大少爷的正妻之位空悬,带一个刚过门的“弟媳”入宫,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唐洵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压得极低:“你去了便知。届时,万事小心,尤其是……祁巫。”

“祁巫?”慕悠漓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然而唐洵隐却像是不愿多谈,只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背影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慕悠漓一人站在原地,心头疑云密布。

祁巫是谁?唐洵隐为何特意提醒她?

还有他今晚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先是莫名其妙地发火,再是那个荒唐又直白的请求,这个男人身上藏着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慕悠漓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久久无言。风,是真的要起了。而她手里的“兵器”,还不知道够不够快,够不够利。

……

第二日,慕悠漓起了个大早。

她没惊动任何人,只让红鸾备了些寻常的伤药和几样滋补的食材,便独自一人往西偏院去了。

再次踏入这个破败的院子,感觉与昨日已大不相同。

院子依旧萧索,但角落里堆积的落叶似乎被清扫过,空气里那股沉闷的霉味也淡了些。

一个穿着半新不旧棉布衣衫的瘦削身影正坐在廊下,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阳光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让他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添了几分生气。

听到脚步声,唐陨宥抬起头,看到是慕悠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沉静。

他放下书卷,站起身,不咸不淡地唤了一声:“大嫂。”

这一声大嫂比昨日要顺口得多。

“不必多礼。”

慕悠漓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石桌上,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老太爷的赏赐收到了?”

“嗯。”唐陨宥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