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清楚自己这个孙子的德性,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但终究是唐家的子孙。

“她当真如此说?”唐老太爷放下书简,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千真万确,孙儿岂敢欺瞒祖父,她还说,她没错,错的是孙儿这个做父亲的,简直是岂有此理!”

唐陨枫见祖父似乎被自己说动,更加卖力地控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老太爷,堂夫人慕二姑娘求见,说来给您请安。”

唐陨枫脸色一变,心里暗骂:这贱人来得倒快!

唐老太爷看了唐陨枫一眼,沉声道:“让她进来。”

他倒要听听,这个慕悠漓要如何解释。

慕悠漓缓步走了进来,对着唐老太爷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悠漓给老太爷请安。”她的姿态从容,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情绪,仿佛并不知道唐陨枫已经先一步来告了状。

“起来吧。”唐老太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来得正好,陨枫方才说,你纵容豆豆和小小毁了他的笔墨,还让孩子对他这个长辈出言不逊,可有此事?”

唐陨枫立刻接口,恶狠狠地瞪着慕悠漓:“慕悠漓,你还有脸来见祖父,还不快向祖父认错!”

慕悠漓看都没看唐陨枫一眼,只对着唐老太爷,不卑不亢地开口:“回老太爷的话,事情并非如大爷所言。”

“哦?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唐老太爷身体微微前倾。

“今日午后,悠漓听到孩子们房中传来哭声,进去一看,只见两个孩子满身墨污,脸上身上还有伤痕,询问后才得知,房间里一片狼藉,一套笔墨纸砚散落在地,悠漓询问之下,孩子们惊恐万分,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脏了东西。后来,大爷带着人冲进院子,不问青红皂白便指责孩子们顽劣,要动手惩罚。”

“哦?难不成还有隐情?”

慕悠漓点点头,“当然,后来经过调查拦下后,府里的一个小厮站出来承认,是他失手将大爷的笔墨,放进了孩子们的房间。”

慕悠漓顿了顿,继续道:“悠漓认为,此事错不在孩子。其一,孩子年幼,不知笔墨贵重,误碰之下弄脏实属无心之失。其二,将贵重笔墨放置在孩童房中,本就欠妥,那小厮也已认错,但我这个好侄子儿还对孩子不依不饶。其三,孩子因此事受惊受伤,大爷作为父亲,非但没有关心孩子的伤势,反而只顾惜自己的物品,甚至要对孩子动粗。悠漓看不过去,才出言阻止,并带孩子们回去上药。若说悠漓有错,便是护着孩子心切,言语上或许让大爷不快,但绝无纵容和不敬之意。”

她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重点突出了孩子们的无辜受伤,以及唐陨枫作为父亲的失职和粗暴。

唐陨枫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慕悠漓如此能言善辩,几句话就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还反过来指责自己。

“你胡说,你这是强词夺理,那小厮分明是你收买来顶罪的,祖父,您不要信她,她就是故意针对我我,就是她教唆孩子毁了我的东西!”

“她诬陷我!”

“大爷说我收买小厮?”慕悠漓反问,“悠漓初来乍到,身无长物,拿什么去收买唐府的下人?再者,那小厮是唐府的人,为何要替我一个外人遮掩?若真是孩子们故意为之,他们为何吓得浑身发抖,身上还有伤?难道是我这个小姨打的吗?”

“你……”唐陨枫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情急之下推搡了孩子导致他们受伤。

“够了!”唐老太爷沉声喝止了两人的争辩。

他看着唐陨枫气急败坏的样子,再看看慕悠漓镇定自若的神情,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唐陨枫的性子他了解,冲动易怒,做事不过脑子。

慕悠漓的说辞合情合理,而且提到了孩子受伤,这是唐陨枫之前完全没有提及的。

“陨枫。”唐老太爷转向唐陨枫,语气严厉,“笔墨毁了,可以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