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她说吗?这项链是你外祖父祖母留下的,”纪小蕊说,“别的我不知道,光是你外公外婆留下的巨额信托基金,就足够让梁导一辈子不用工作了,轻轻松松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准。你是经济学的高材生,可以自己算一算。”
我抬起头,“那就是说,梁家很有钱?”
纪小蕊看外星人似的看我一眼,“是的,梁家是做实业的,以制药厂起家。”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什么制药厂?”
“安平制药,曾经是国内最大的制药厂之一,”纪小蕊顿了顿,又说,“十几年前给收购了,原因很多。不过,也有梁家人丁不旺,后继无人的缘故。”
“人丁不旺?”难怪梁家这边似乎都没有什么亲人。
纪小蕊倒是笑了,饶有兴趣看着我,“你难得对一件事这么有兴趣。”
“没,”我摇头,“随便问问罢了。”
纪小蕊笑,“可惜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你妈妈极少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她对助理就一个要求,能做事,少问问题。”
我笑着摇头,动手切了小块蛋糕放进餐盘里去,“剩下的,可以拿下楼分掉吧?”
她点头,叫来服务生,把蛋糕送到了楼下,还叮嘱了一句,“跟他们说,许大小姐请他们吃蛋糕。”
我啼笑皆非,想起另一件要紧得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我暗忖,从进店到现在,我都没看到顾持钧。
我低声问:“顾先生呢?”
纪小蕊饶有兴趣地看我一眼,“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
“我”其实尴尬得要死。
“好了,逗你玩呢。他在桌球室,我带你过去。”
再上一层就是娱乐会所,角落那间就是桌球室,里面不光有顾持钧,还有关亦中。关亦中是大名鼎鼎的老戏骨,六十岁出头,他演了半辈子话剧,近些年开始接演电影,让人印象深刻,而他也是《约法三章》这幕戏里年龄最大的演员。在片场看到我母亲对他很敬重。
一老一少两个人在里面一边说话一边打球,关系倒是极好。我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谈关亦中早年的一部话剧《茶花女》,关亦中一球入袋,道:“现在的年轻演员,像你这么看老片子的可不多了。”
昏暗的台球室,顾持钧一身白衬衣,挺拔地握杆立于一旁,笑道:“您在里面的表演真是出神入化。那句‘我不觉得自己在恋爱,我完完全全被您俘虏了’真是让人记忆”他抬头看到我,“……犹新。”
“小真?”
我礼貌地笑了一笑,跟他和关老先生打了个招呼。
“我打扰你们没有?”
“没有,只是在闲聊,”顾持钧看着我手上的蛋糕,伸手接过,低声问我,“给我的?”
“嗯……”我点头,稍微有点尴尬,“关先生,我没想到您也在……早知道,应该也您带一块蛋糕过来。”
“年纪大了可不爱吃甜的,”关先生笑呵呵,“这蛋糕啊,你今天生日吧?”
“您怎么知道?”
“导演几天前跟我打听怎么给孩子庆祝生日呢,难得她留心这类事情,”他说着笑起来,“以我说,不外乎四个字,投其所好。”
顾持钧把手里的长杆塞给我,坐到沙发上去。
“帮我打。”
“好。”
我的台球技术很烂,但如何逗长辈开心,我颇有心得。关先生的年龄和我爸差不多大,我跟他东拉西扯地闲聊,聊孩子聊养生聊话剧,一桌球打下来,虽然球一个都没进,但他对我赞不绝口,直夸我不但和我妈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还一样的聪明能干。
我笑地很腼腆,“比我妈可差远了。”
“哪里,”关先生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导演当年的样子。”
“她什么样子?”
“那股聪明和倔强的劲头,”关先生颇感慨,“她和家里有矛盾,完全没有经济来源,又着迷电影,做许多兼职,挣的每分钱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