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到对方仿佛是紧张似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敢开口叫他的名字:“……佐助。”

竟然是那逃的满世界都找不到的九尾人柱力,堂而皇之的摸到晓组织成员的……温泉里来了!

佐助一时间很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是看待他为一个成熟的和自己纠缠半生的男人,还是看待他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孩子……但他下意识惊怒道:“……你怎么在这?!”

他这句问的含义很多,比方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你怎么敢自己就这么过来?’‘你疯了?’……种种种种。

他感觉到鸣人很小心的走到他面前蹲下,虽然他蒙着绷带,却也似乎感受到了那灼灼的目光,很温柔的把他裹住了。

鸣人的嗓音微微沙哑,用一种他从来不曾听过的语调,十分恳切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你不能想象我有多想来见你。”

佐助:……虎狼之词!

第67章

佐助窒住了,随即他感觉到温热的皮肤挨在了他的手上。

鸣人垂首,轻轻的把脸蹭到他手里来。这动作触感都过于温厚,佐助下意识的一挣。身为这世间顶尖的忍者之一,往常哪怕是他下意识的挣扎反击,也足以震裂毫无防备的来袭者的骨头。可在此刻如山的力量面对这个人的放肆轰然溃散,于是那挣扎也只不过是手指微微的蜷缩了一下而已。

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叹息出来。

好似大愿得偿。

佐助本来有十分惊怒,也被他叹的心里酸起来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见你,可是还是要来见你。”鸣人在他手里喃喃地说,潮湿的气息吹到他腕骨上:“没忍住,我想这个想了四十年……想再见到你好好的活在这世界上……你……”

你太狠了,佐助。你对我太狠了。

可能是因为哪怕灵魂老迈孤苦,可躯壳却稚嫩鲜活,于是连思想也被带的年少起来。他曾被岁月磨练成温和包容的大人,知道自己曾犯下的大错,满心想要弥补那错误。可等到终于亲眼见到这个人,亲身感受这个人,他却觉得委屈翻天覆地的涌上来淹没了他。

你怎么舍得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能……就自己一个人做下决定,只把我留在原地呢?

可我又偏偏知道你怕什么,知道你不惧利刃寒霜,却怕我的心意与你不同,又怕我选不是你的那一边,也怕不得永久。而你惧怕的,我曾经也未必不惧怕。

但我现在毫无畏惧,因为我已经用我飘零的一生证明了我的心。

所以他最终只是轻轻问:“你还想念我吗?”

佐助微微蹭了一下他的脸,心想你要我怎么回答呢?

当我走在孤山时狂风灌满了我的衣襟,云海也被狂风吹散,露出的月光洒到山下的海面上时漫天漫地都是粼粼的波光,这时我回头想告诉你那很美,可你在千里之外。这样算不算想念?

当酒肆檐角上挑着一盏灯时我在灯下喝一壶酒,听人说很远的地方有个人要和另一个人共度一生,我看着酒壶外渗出来的水珠想到人寿短如朝露……回忆却总如潮水,无数次的涌来。这样又算不算想念?

“有时吧。”

他最终这么说。

“想我什么呢?”鸣人笑起来:“想我爱上宇智波家的小少爷,而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良久沉默,头顶传来佐助清清淡淡却紧绷的嗓音。

“是我错了。”

鸣人瞳孔紧缩了一下。

这句话放到一个月以前的他身上,大概也绝对说不出来吧。佐助又沉默了,想到一个月前的那个雨夜。他看不到也做不到什么,只能听着那熟悉却又苍老的声音逐渐逐渐慢慢慢慢的弱下去,最后在自己怀中撑不住的溃散,查克拉消逝的声音微弱又晶莹,黑夜大雨之中他看到金光如同星屑升起。

可他流泪也好嘶吼也好,伸手去抓却只是扑倒在雨水之中。

死亡和分离,总是被留下的那个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