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随后用盆里的温水沾湿了细棉布拧得半干,双手奉到了青年神父眼前。“请吧,大人。”
夏布多里昂神父微微皱起了额头,虽然他十分喜爱清理自己,但教会命令禁止用水洁身,认为净身是神圣的,轻易不可以为之,再则经过了先前毁灭性的传染病,从皇室到民间甚至教会都认为水是不洁的,是疾病的源头,而他身为神职人员,每日仅使用干净的细棉布擦身,除非必要,绝不用水。
于是夏布多里昂神父直接无视了侍女送到眼前的湿润软巾,准备去拿自己行礼中的细棉布巾。
伊拉莉亚了然地抿唇笑了起来,她制止了神父的动作,说到:“神父大人不知,我们的夫人一直难以忍受过重的气味,尤其近来更甚,下令所有庄园及城堡里的人每三日必须去公共澡堂里净身,平日里必须清洁面部和牙齿两次,如有不遵从者,不光会受以鞭刑及吊在庄园中一夜,还需要像夫人上缴罚金。
每三日就会有人去检查庄园及城堡中人们的卫生状况,依照标准进行赏罚……”少女托着细软的棉巾,向前又送了送,“夫人吩咐过了,大人虽是教廷派遣而来,但若是不依照夫人的规矩行事,克茵威尔家族将拒绝配合大人的行动,帕菲琳城堡也不欢迎大人的暂住,届时还请大人居住在城堡外的佃农家里。”
侍女不急不缓地说完这一番话,果然见到青年神父俊秀的面庞阴云密布,她垂下眼眸安静地等在一旁,不消一会儿手中的棉布便被轻轻地拿走。至此,她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含笑着合掌拍击了两声,门外又走进了一位身着橘色科普的少年,他手中握着杯子及一只有着细长手柄小巧的软毛刷。
伊拉莉亚轻快地走上前接过少年手中的物品,转身便把它们送到了神父手中,“神父大人,这是用东方的茶叶及粗盐制成的漱口水,请配合着软毛刷使用清洁牙齿。”
夏布多里昂神父无奈,只得依照认命地用咸茶水及小刷子清理口腔。他平时每日会咀嚼一种纤维特别多的植物茎秆,牙齿似珍珠般洁白整齐,除了需要忍耐用水之外,倒是不会感到特别别扭。待洗漱完毕,侍女方领着他前去用餐。
走廊里的窄小窗口上安置了同教堂一样的几何七彩玻璃窗,阳光穿过半透明的彩色玻璃,明亮的光线因而得到了中和。光束带着柔和的色彩投射在昏暗的空间里,每隔几步就在色调暗沉的地毯上描画出彩光斑斓的炫目图腾,花纹各异。
长长的走廊内回荡出轻微而又规律的脚步声,夏布多里昂神父与伊拉莉亚在一段段温暖的五光十色与冷然的暗淡里穿走,带着柔亮色彩的阳光洒在他们的面容,肩膀,以及衣摆上,莫名地透出了几分恍惚的神秘与肃穆。
在走廊的尽头,伊拉莉亚停下脚步,轻叩门扉后推开了带有防御性铁片的厚重木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厅室,入目的青灰色的石墙上装饰有野兽的头骨以及寒光熠熠的各色铁甲兵器。
“夫人,夏布多里昂神父大人到了。”侍女恭敬地对着屋内的人行礼,随后退到一旁,让出位置容身后的青年男子通过。
夏布多里昂神父遂迈步进入了餐厅里。
顾明月坐在铺有铁锈红桌布的长桌尽头,身后是一人多高的壁炉,里面火势温温地燃烧着柴火,壁炉上的青灰石墙表面挂着从中亚地区传入的装饰毛呢毯子。毛毯两边各悬挂着一柄寒气森森的铁剑,倾斜着交错成十字型,格外引人注目。
夏布多里昂神父就是在这样一个清晨,见到了传闻中的克茵威尔公爵夫人。她坐在阳光后的暗影里,或许因为是寡妇的缘故,穿着深色橄榄黑科塔尔迪式天鹅绒长裙,配着帽檐装饰了一圈指甲盖大小黑珍珠的圆锥形尖顶汉宁帽,长长的奶油色半透明细纱自倾斜高耸的帽尖垂下,披在身后。科塔尔迪式天鹅绒裙上半身贴合的设计及紧窄的收袖使她在桌面之上的躯体看起来玲珑有致,深开的V字领口处米色薄纱修米兹内衣半掩酥胸,在好似闪烁的晶莹肌肤周围,领口附近凹凸的繁复花纹泛着绸缎的光泽。
年轻的神父步履沉稳的走进,而坐在长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