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继这种人，从出?生到现在接受的顶尖教育决定了他的教养不可能轻易对人发火，元娜只在中学时候见过他动手，那还是她偷偷背着他跟其他男孩子出?去约会，看电影……

看着门外那辆纯黑色的X7，元娜咬着唇，雨很大，她怕淋湿，程继把身上那件短款的外套脱下来丢在了她怀里，元娜立刻扭头看过去，他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我的车……”元娜轻声开口，“还在地下车库。”

“上车。”程继出?声，他顶着雨水走到车里，打开驾驶座的门。

元娜压下了心口跳动的感觉，把程继的外套顶在头上，她注意到，车子的前?杠那里被撞的完全?变形，元娜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程继面?无表情开车撞外面?的门那一幕，她更害怕了。

车里很安静，直到开出?大使馆这条街，程继才?在路边把车子停下来。

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姿态慵懒地拿过旁边的烟盒，没有抽，侧头看着元娜，“车里味道很大的话，开会儿车窗，透气。”

“不用……”

车里没什么味道，元娜也知道程继不可能放任他自己抽烟，他只是习惯性的，体贴的问她要不要，不管元娜答应与否，程继都会按照他的想?法?继续下一步行?动。

早在中学时，元娜就发现了，程继看起来很正常，但有时候说话做事有股说不清的疯劲，包括他这个人，也有点不太对劲，越是了解，越是不寒而栗。

中学和程继交往，元娜起初是很高兴的。

元娜的父母很早以前?就不要她了，她被远房亲戚收养，但叔叔阿姨生活也很拮据，元娜从不敢提出?什么要求，只是乖巧懂事的每天下课后去市集卖点新鲜的柠檬水，有空还要替邻居们除草和洗车，来赚一点点零花钱。

程继很有钱，元娜还在懵懂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跟元娜在一起后，陆陆续续送她许多礼物，miumiu的裙子，鞋子还有包，迪奥的唇膏和发带，卡地亚的钥匙链，宝格丽的香水……元娜每次拿着这些明晃晃的奢侈品，都开心得不得了。

可是，这些礼物只让元娜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窘迫的生活环境还是没有一点点的改善。

叔叔阿姨和她住的那栋房子实?在太破旧了，暴雨天里，地下室满满都是水，甚至会蔓延到客厅，她要在大晚上抱着小腿坐在沙发上，面?对满屋子的雨水无能为力。

如果是台风天，那就更糟糕了，她不得不去镇子上买些结实?的木料，回来再费劲钉到外墙上，否则台风轻而易举的会把这栋破烂的小屋子吹的什么都不剩。

他们家?买不起保险，就算买得起，这种烂房子保险公司也绝对不会理赔的，只能小心地呵护着，住一天是一天。

元娜想?过把程继送的那些奢侈品卖掉，可是上了二手网站她才?知道，她当做宝物似的东西有多么的不值钱。

衣服穿过一次，折价出?售都不会有人要，更别?提唇膏，香水这些东西了，卖出?去的价格仅仅只能让元娜买个新点的榨汁机，根本解决不了她窘迫的困境。

元娜想?要管程继要些钱，至少让她在除草的时候可以买台自动除草机，买一个味道不是那么大的除草剂，可是程继总会亲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去做那些无聊的事，不如在他的公寓里喝饮料，顺便由他辅导她的学习。

她有点怕吃苦，自然?就同意了。程继在辅导学习时候就会告诉她，做对了给她奖励，依旧是那些元娜已经见怪不怪的小玩意，做错了，她就得把衣服拖光，乖乖去床上躺着。

元娜小心地求他，“我会努力做对题目的，但我不想?要那些礼物了。”

程继亲着她的熊口，拨弄着另一侧，“不喜欢？可我觉得这次的蝴蝶结发带很适合你扎马尾。”

“不是……”元娜轻轻推开了程继，“我只是想?……可以把钱给我吗？我想?攒着叔叔阿姨换套房子。”

“这样?的话，我和娜娜之间不就是包养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