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霆!……你这个混账玩意!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双眼圆瞪,面色涨紫如猪肝,“你是任家的儿子,搞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同性恋也就算了,肖羽好歹跟你也是门当户对,你他妈现在跟我说你要跟那个姓赵的穷学生在一起?”

任霆脸侧被飞溅的玻璃划了一道口子,却挺直脊背一动不动:“对。”

母亲急促地倒吸冷气,眼圈顿时红了,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侧。任霆垂着眼,头微微偏向一边,神情固执不为所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尖利的女声刺耳无比,母亲失去了贵妇平日里的所有矜持与礼仪,“你懂什么是爱?他是个什么样的脏东西!……”

冰冷的目光薄刃般直射进她眼底,瞬间冻住了她的恶毒言语。

任霆坚定如同一匹孤狼,不容置喙地后退一步,重复道:“赵嘉远是我这辈子都要守护的爱人。我非他不可,什么都不能阻碍我。”

他面对僵硬的父母,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你们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所有人都说是赵嘉远缠着我,其实根本不是……是我强迫他,侮辱他,是我离不开他。我践踏他的尊严与感情,带给他无数的噩梦我比他脏一百倍。你们从小教给我的根本不是礼貌与教养,只是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培养出一个自私自利、愚蠢自大的人渣。”

他的父母像是被迎面反扇了一巴掌,脸色难看得可怕。

“我做错了太多事,才逼着他走到现在这一步。”任霆的最后半句话,竟然隐隐带着颤抖,“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会纠缠到底。”

说完,任霆仿佛卸下了重担,再不看那对中年男女变幻的神色,转身走出了大门。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车辆飞驰,后座的任霆放空自己。脸颊的血痕凝固了,阳光透过树叶在他手心投下光斑。

我很早就爱上你了。

也许是第一次救你的时候,也许是在寝室抱你的时候,又或者是看见你弹钢琴的笑容时。那些威胁和纠缠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我很早很早,就沦陷其中了。

…………

回到家里,任霆向卧室走去。他现在就想见到赵嘉远。

几步跃上楼梯,在转弯口处,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走廊尽头传来佣人的对话。

“今天送进去的食物又没动过。”

“别提了,每天一副呆呆傻傻很害怕的样子,也不知道少爷养着他干嘛。”

“就是,听说肖羽少爷的手也是他伤的,太恶毒了!”

那些带着厌恶的话语让他反胃恶心,愤怒的火在心底灼烧,任霆面色不善地迈上最后一节楼梯,向前看去,忽然脸色剧变!

卧室的门开着,赵嘉远正站在门边出神。他显然也把这段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黑沉的眼眸没有焦距地盯着一处,一声不吭。

走廊的佣人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转过身,才发现赵嘉远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又瞥到任霆暴怒的神情,簌簌发抖地噤声,头也不敢抬。

任霆恨不得直接把这两个嚼舌根的杂碎丢出去,又顾忌着怕吓到赵嘉远,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两人,低声暴喝:“滚!”

佣人慌乱地鞠躬,跑下了楼。

垂落的手在腿侧缓缓收紧,任霆斟酌着语句,放轻脚步走过去。他脱下外套,裹在少年单薄的衬衫外,轻柔地把人拢在怀里,亲昵地吻着他的耳朵:“远远……”

怀里的人身体变得僵硬,却没有挣脱,柔软的长睫下垂忽闪两下,嘶哑地开了口。

“他们说的对。”赵嘉远慢慢抬起头看他,掩藏不住眼底的惶恐,“任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抬头,两人的距离就拉得更近,呼吸交融在一起,任霆凝视着赵嘉远,指腹摩挲着他的侧脸,语气柔和:“我想照顾你。”

任霆慢慢牵起赵嘉远的手,用修长的十指缠上对方的。赵嘉远的手很凉,十指纤细,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