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边散步边说吧。”汝南郡王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卿姝跟在汝南郡王身侧。
因为国丧,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打烊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显得格外安静。
夜幕降临,街灯初上,昏黄的光映在青石地砖上。
沉默走出几百步,汝南郡王侧身,低声说:“小棋友,两世为人,你一定很辛苦吧?”
许卿姝不由得愣住。
她疑心自己听错了:“道长说什么?”
“我说,你两世为人,一定很辛苦吧?”
“道长在开玩笑吗?”许卿姝做出不可思议的模样。
“上次,你去不周山陪我下棋,我师父在隔壁观察了你。他说,你是再生之人。他说,你前生一定有大委屈,连天道都不看过眼,才许你重生为人。”汝南郡王眼中露出悲悯之色。
许卿姝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忍着泪问:“道长知道我前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个……以我师父的修为都看不出来,我就更不知道了。”汝南郡王捋了捋胡须。
许卿姝唯恐自己一开口就会控制不住哭出声。
所以,她低垂着头,默默往前走。
“我不知道你如今是否自在随心,你若有难处,可向我倾诉。我也许帮不了什么,好歹可以为你开解开解。”汝南郡王的声音温煦。
许卿姝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侧过身,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却忍不住又流出来。
汝南郡王也不再多话,只静静地站在旁边。
过了片刻,许卿姝终于平静下来:“道长,让您见笑了。我原不是爱哭的人,只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您的这份善意与关爱,我记在心里了。”
“你不嫌我冒昧就好。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光阴难得,人生苦短,希望你今生不留遗憾。”汝南郡王道。
许卿姝看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汝南郡王。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刚刚失去长女。然而他好像并不在乎余星瑶的逝去。
相反,他在关心自己这个“小棋友”。
在汝南郡王心中,血缘应该并不重要,他在乎与他脾性相投的人。
许卿姝担心,若是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反而会吓到他。
不如就当他爱护的“小棋友”吧。
“如今饭铺酒楼都关着,您回不周山又太折腾,不如去国公府吃些饭菜休息一晚。”许卿姝邀请。
汝南郡王明日还要进宫守灵,他正不想回郡王府,便答应下来:“好。”
汝南郡王回到原处,上了马车,与盛怀瑾夫妇一起回国公府。
马车上,盛怀瑾见许卿姝眼圈红红的,似乎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吗?”盛怀瑾的手指抚过许卿姝脸庞。
“没有。我请道长为我娘祈福,道长说我娘在那边很好。”许卿姝扯了个谎。
说着,她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盛怀瑾将许卿姝抱在了怀里。
许卿姝对梅蕊的感情真深。
突然,他想起余星瑶今日说的话。
“你以为她不会心寒?!”
“你不会以为她真的爱你吧?”
“你自欺欺人!”
盛怀瑾神色黯然了几分,却将许卿姝揽得更紧了一些。
回到国公府,安国公虽然病弱,还是撑着身子招待这个稀客。国公夫人亲自安排了客房。
汝南郡王只带了一个小道童,国公夫人特意拨了一个管事、两个小厮来照顾他。
将汝南郡王安顿好之后,盛怀瑾亲自去伺候安国公休息。
“今日的事,你怎么看?”安国公烫过脚,躺在榻上,问盛怀瑾。
“睿王怕是有些心虚。”盛怀瑾坐在床边的锦凳上。
“是。他怕余星瑶说出更多的事。他由我带走了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