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兴华擦了擦眼泪。
“兴华,皇上一直派人盯着我,即便我不告诉皇上,皇上也能知道。今日,皇上亲自审了你姑母,你姑母肯定什么都招供了。我到北镇抚司外面时,正巧遇见皇上,我将审出来的结果交给了皇上。”
“皇上看了,神色才缓和了一些,皇上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我若今日不告诉皇上你父亲涉案,皇上定然要治我包庇之罪。”
余沐白有些后怕。
“你倒告诉我,父亲到底犯了什么事?”卢兴华哭着问,“明明父亲已经告诉我,在他心里,女儿女婿更重要,他怎么会又替姑母做枉法的恶事?”
余沐白自然不肯说。
卢兴华突然缩到墙角,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喉咙:“夫君若不告诉我,我就去死。”
她父亲被流放,母亲执意跟着一起去。短短时间,她沦落成了罪臣之女。
姑母死了,她的孩子掉了。
她不想稀里糊涂。
余沐白叹息一声,将下人们都打发出去,低声将卢东岳的罪过简单说了。
卢兴华顿时羞愧不已。
她一向敬重的父亲居然残害幼女!
不知什么,在她的心里轰然倒塌。
姑母是如同蛇蝎一般的毒妇。
父亲是为虎作伥的伪君子。
哐啷
剪刀一下子掉落到了地上。
卢兴华用帕子掩着脸,痛哭起来。
实在太丢人了!
“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放宽心好好养身子。”余沐白安慰卢兴华几句,便去了书房。
他坐在书桌前,思量了片刻。
如今,他可以帮许卿姝恢复身份,然而,郡王府如今衰败,名声也不好,对许卿姝来说,当郡王府的女儿有什么好处呢?
余沐白苦笑一声。
他提起笔,开始写请罪的折子。
不管怎么说,一个是他曾经的嫡母,一个是他的岳父,他们都获罪了,他总是要请罪的。
皇上批了折子,派余沐白去云南提刑按察使司任佥事。
这佥事乃是正五品,比大理寺少卿降了一级不说,云南地处西南边陲,如何比得上在京为官?
所以,实际上,这降的,不仅仅是一个级别。
萧侧妃很是心疼,精心为余沐白准备起行装。
“娘不要担心。皇上对儿子已经格外开恩了。因为兴华小产伤了身子,皇上特意命我一个月以后再启程。”余沐白笑着安慰萧侧妃。
“那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府里陪兴华吧。”萧侧妃道。
反正余沐白这些天也不需要去大理寺当值了。
“好。”余沐白垂首。
“对了,我想着,你这回去了云南,估计要待的时间不短。你们小夫妻,不好长期分居两地。要不你带着兴华一起赴任?”萧侧妃问。
“不必了。”余沐白毫不犹豫。
萧侧妃还想劝,余沐白道:“我意已决。我不能在娘跟前尽孝,若兴华再走了,娘一个人在府里岂不孤独?再说,兴华自幼长在京城,未必能适应云南那边的水土,还是让她留在京城养身子吧。”
“也罢,那就等兴华身子养好以后再说吧。”萧侧妃笑道。
萧侧妃虽恨卢令贞,但对卢兴华,她还是很喜欢的。
毕竟卢兴华性情好,待她也一直很孝顺。
余沐白含糊应下。
因为卢令贞的事情,许洪生不得不在京城多滞留了一些时日。
如今既然卢令贞已死,皇上命许洪生启程前往塞北。
这日清晨,盛怀瑾要随许卿姝一起去为洪生送行。
“洪生去塞北而已,区区小事,夫君何必耽误公事?”许卿姝温柔地规劝盛怀瑾。
“洪生此一去,又要许久不能相见,我还是去送送吧。再说,今日衙门清闲,我也能腾出来功夫。”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