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贵妃只得陪着皇上去了北镇抚司。
常公公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一壶酒,一个杯盏。
卢令贞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眼周一片青黑。
她看一看常公公端的盘子,便明白了什么,跪下行礼道:“贫尼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讨饶,自当赴死。”
“就这样让你死了,岂不便宜你?”皇上的声音幽幽响起。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卢令贞抬头,悲怆凄凉中带了一丝惊讶。
“你所做的这些孽,不都是为了余星瑶吗?朕想了想,你若死了,最放心不下的人,应该也是她吧?”皇上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卢令贞。
“贫尼的一切罪孽,贫尼自该承受后果。余星瑶是余家子孙,是汝南郡王唯一的女儿。求皇上看在同宗同脉的份上,饶了余星瑶,允她平安终老吧。”卢令贞磕头哀求。
皇上大笑几声。
卢令贞偷偷看了看容皇贵妃。
容皇贵妃焦躁地抿了抿嘴唇。
皇上这是在唱什么戏?
“皇上……”容皇贵妃开口想劝一劝,皇上回首瞪她一眼,她只得将话咽下。
“卢令贞,只你有女儿,只你爱护女儿吗?那些被你糟践的幼女,难道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朕也是父亲,难道朕就不疼爱自己的儿女?!你伤害朕的儿子,还想让朕放过你的女儿?!”皇上龙威慑人。
卢令贞脸瞬间变得煞白。
皇上鄙夷地补了一句:“更何况,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你有何颜面求情?!”
卢令贞的身子微微颤抖。
“来人,将余星瑶带来,先送余星瑶上路。“皇上背着手吩咐。
“不要不要!皇上哪怕将我千刀万剐,我都毫无怨言,求求你们放过星瑶!放过她吧!”卢令贞号啕大哭。
皇上丝毫不为所动。
余星瑶很快被人带了进来。
余星瑶重伤在身,虽治了这么长时间侥幸活命,身子依旧十分虚弱,整个人单薄苍白得不像话。
“母亲……”余星瑶一见卢令贞,便泪落如雨。
“闭嘴!”皇上斥责。
卢令贞和余星瑶赶紧忍住悲声。
“余星瑶,你这时候装什么母女情深?在塞外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决定抛下你的母亲,舍弃她的性命,自己远走高飞了吗?”皇上嘲讽道。
“臣女没有……”余星瑶辩解。
“就知道你恬不知耻,到了这步田地,还嘴硬不肯承认。”皇上冷冷说着,在椅子上坐下。
“皇上……”余星瑶还要说什么,皇上打断了她。
“朝廷审问苏赫巴鲁,苏赫巴鲁招供,你在塞北的时候,与苏赫巴鲁也有染。朕让你去和亲,不是让你去当青楼花魁!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宗室怎么出了你这种荡妇、毒妇?!”皇上毫不留情地斥责。
饶是余星瑶脸皮厚,听了这话,都涨红了脸。
“你告诉巴特尔,吉雅赛音是他的孩子,又告诉苏赫巴鲁,吉雅赛音是他的孩子。余星瑶,你告诉朕,吉雅赛音到底是谁的种?”皇上问得直接。
余星瑶垂首不语。
皇上冷笑:“卢令贞,瞧瞧,你女儿自己都不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皇上,难道臣女愿意伺候那些蛮夷之人吗?!臣女被赵曼香所害,不得不和亲北幽。老可汗不喜欢臣女,大妃们欺负臣女,臣女若是不寻求庇护,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只怕早就被害得客死他乡了!臣女是为了活着,活着也是为了大梁啊!”余星瑶哭道。
“是吗?你别口口声声提被害了!当初若不是你进宫来看赵曼香的笑话,赵曼香也没有机会使计害你!”皇上怒道。
余星瑶呼吸一滞,脸色更白了几分。
“你当朕没有查过?老可汗在宫里,旁的贵女都躲着不愿进宫,偏你进宫来看赵曼香的笑话,赵曼香才有机会使计将你引到了老可汗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