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淑兰眼圈红着,一进来便朝国公夫人行了一个大礼:“母亲……”

只是唤了一声,盛淑兰的声音就哽咽了。她稳了稳情绪:“我……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

说着,盛淑兰泪落如雨。

国公夫人起身,走到盛淑兰跟前,亲自扶起了她:“孩子,别害怕,都过去了,你的亲事已经定了。”

盛淑兰侧脸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然后说:“母亲,我不是害怕,我……我是过意不去。你们为了我,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我……”

盛淑兰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们是家人,不说这种外道的话。这个簪子,是定亲信物,还是你自己收着吧。”国公夫人慈爱地笑着。

盛淑兰俏脸微红,双手接过了簪子。

虽说婚期还没有定,国公府已经开始为盛淑兰准备嫁妆。

这差事自然落在了许卿姝身上。

因为盛淑兰是嫁回国公夫人的娘家,她的嫁妆自然不能简薄了。除了府中小姐的定例以外,国公夫人和盛怀瑾都给了添妆。

盛怀瑾的添妆,自然是经由许卿姝的手给的。

盛淑兰对许卿姝越发感激。

而定远侯府里就不十分太平了。

回府的马车里,顾成勇一直脸色阴沉,盛淑雁坐得端端正正,大气都不敢出。

回到他们居住的院子,见彩姐儿正坐在窗前练字,顾成勇眉头拧成“川”字,不耐烦地低吼:“出去!”

彩姐儿缩了缩脖子,将笔放在笔架上,赶紧走了。

顾成勇关上了房门。

“夫君,您不是说让我多跟长公主亲近亲近吗?我原本也是一片好心。若长公主府和国公府成了姻亲,您在官场也能多些助力……啊!”

盛淑雁的话没有说完,顾成勇已经大步走到了盛淑雁面前。

顾成勇手里拎着鞋子,盛淑雁吓得赶紧往后缩,可顾成勇一把抓住了她的发髻,死命将她的脸仰了起来。

然后,顾成勇另一只手挥动着鞋,用鞋底子啪啪啪啪地猛拍盛淑雁的脸。

他不像普通人扇耳光那般扇人的侧脸,而是直接用鞋底劈头盖脸地拍击人的正脸!

这比普通的耳光又多了几分羞辱的味道。

盛淑雁喊都喊不出来。

顾成勇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真是小娘养出来的贱货!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一下子得罪了国公府和长公主府两处!我真是倒霉,怎么着了你这个丧门星的道儿?狗娘养出来的烂骚货!”

顾成勇越骂越生气,一脚将盛淑雁踹倒,他则骑在盛淑雁身上,大手掐住了盛淑雁的脖子:“本以为娶了你,能得国公府几分关照,谁知道竟还更不受国公府待见了,都是拜你这个没脑子的贱货所赐!”

盛淑雁无法呼吸,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她望着面前顾成勇狰狞恐怖的脸,眼泪汹涌而出。

她豁出去清白和名节,就是为了嫁给这样一个魔鬼吗?!

顾成勇喜欢咒骂她,嘴里总有冒不完的脏话。她不明白,顾成勇好歹也是贵族公子,私底下怎么会是这般没有教养的模样?

而且,顾成勇从来看不到她的任何好处,哪怕她曲意逢迎,故意讨好,自以为已经做得极好,顾成勇还是能从细枝末节里挑出错来。

她和顾成勇的相处,就是不停地被辱骂和否定的过程。顾成勇骂得实在难听,她偶尔鼓起勇气反驳两句,顾成勇就会对她动手。

顾成勇性格便是如此,不单单是对她。就连对彩姐儿,他也没什么耐心。

曾有一次,顾成勇心情好,带着她们在园子里散步,彩姐儿趴在栏杆上够一朵小花,顾成勇觉得栏杆脏,心中恼怒,抬脚一下子将彩姐儿踹倒在地上。

彩姐儿没有防备,牙被磕掉了一颗,还好她年纪小,将来还会换牙,否则将来岂不被人笑话?

彩姐儿找老夫人告状以后,老夫人心疼孙女,狠狠骂了顾成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