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宁应了一声,这显而易见是一副贺寿的对联,他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国公是武将,这‘文移’二字作何解释?难道国公作的一手好文章?大小姐才有此赞叹?”

“并不是如此。”大小姐神色微赧,正要解释,国公夫人却道:“郁先生,我们家国公的文章确实写得不错,不过他平日里不爱动笔,只写点公文之类的,还叫圣上夸赞过……听说郁先生方到长安府不久,想来您是不清楚的。”

“娘,这等小事不必瞒着郁先生。”大小姐道:“是我爹七十大寿那一日,圣上下令令长安府中文人写寿词为我爹贺寿,若是能得人人传颂便能得黄金十两,一时之间长安府内满城赞誉,我有感而发才写了这一道对联……”

“什么意思?”郁宁打了个手势,叫停了大小姐:“我方才说了,我读书不多……大小姐不妨直说。”

“我在讥讽那些读书人为了区区十两黄金屈膝俯身,毫无半点读书人的风范,又讥讽圣上作次荒唐……。”

“阿留!”国公夫人喝止了大小姐,伸手拍了她一下,责怪道:“早说了,叫你不要把这对对联挂在外头,你偏不听!”

“无妨,郁先生不是外人。”大小姐微微一笑,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讥讽圣上作此荒唐之事,此事听得仿佛是圣上恩宠有家,实则令我爹在长安府中颜面扫地,连一篇祝寿的贺词还要有了封赏才有人愿意动笔。”

“阿留……你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这,郁先生见谅!实在是小女不懂事。”国公夫人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郁宁的脸色,道:“小女拙作,还请先生不要外传……我这就叫人将这对联给卸下来!免得招惹了祸事!”

郁宁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大小姐,低声道:“大小姐这不是拙作,可是好得不能更好……这对对联不光不能卸下来,还要挂着,一直挂着!”

他豁然起身,拱手道:“我已有对策,但兹事体大,还请见一见国公才好。”

“应该的,应该的!”国公夫人连声应道,随即起身引着郁宁去见靖国公。不多时,郁宁与靖国公商议完,将材料一一提在纸上,整个国公府上下立刻动了起来,郁宁则是骑马回了国师府,他虽然带了几件法器,但是都不大适合,得回去取一件合适的法器。

***

郁宁到时,顾国师正在试穿明日大祭的衣袍,一身玄黑,上绣日月纹章,奇珍异兽,头顶一顶冕旒,前后各有十二条玉旒,左右耳下各有一玉片,示意天子威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本朝有律例,天子旒十二,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②]。因着国师是替天子祭祀,故而衣冠形制一如天子。

或者是这一身瞧着陌生了,郁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顾国师。顾国师平举双手,任由墨兰将绶带玉佩一一悬挂于腰际,见郁宁来了,侧头来看,神情居然是少有的面无表情,瞧着就真跟以为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一般。

“阿郁,你怎么回来了?”他淡淡的道:“靖国公府的事情了结了?”

“还没结束,我回来向您求一件法器……”郁宁蹭了上去,先夸了一句:“师傅您这一身真好看……师傅您给我坦白了说,您跟靖国公关系好吗?”

“一般。”顾国师道:“不过靖国公一生戎马,平定八方,是个不错的……怎么?”

“我是这么想的……”郁宁看了眼墨兰,小声道:“要是您和他关系不错,我就给他弄个好的风水局,叫他活久一点,活舒服一点。要是您跟他关系不行或者干脆就是看不顺眼,我糊弄糊弄完事儿得了。”

顾国师收回了手,行至书案后坐下,头顶玉旒动都没动一下,都把郁宁给看傻了:“小兔崽子,你倒也学精明了?”

“师傅明天我该不会也得来这么一着吧?”郁宁有点目瞪口呆的比划了一下,又想伸手去撩顾国师的玉旒,看看是不是用什么东西固定起来的才能叫它不晃动。顾国师伸手把他的手给拍开了,笑骂道:“做什么呢!滚一边老实坐着去!明天用不着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