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常,云棠的手指却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好像在其中觉出来一种危险的意义。

“没衣服穿。”没积分。云棠说了句实话。

但是他一张小脸雪白雪白, 纤细轻盈地坐在人家身上, 又生得那样动人,轻声讲这样的话就显得可怜兮兮的。

皇帝的手掌收得更紧了,好像钳子。男人顿了片刻, 再张口时每句话都说得很慢:

“朕会给你准备衣服。”黎南洲眸中好像凝着几分郁郁的情绪,像是正酝酿着暴雪的前奏:“以后不能在旁人面前突然变化这样寸缕不披。懂得吗?”

男人想了想, 又很快接着补充:“像在临华殿那样披一块破布也不行。”

这人管东管西的, 可云棠此刻竟没觉得烦。反而盯着他, 慢慢点头答应了。

只是就这么乖巧,也让黎南洲很受刺激。皇帝清了清嗓子,感觉口中越发干得厉害,牢牢握住云棠的手指都忍不住擦着柔滑的软被缓慢蜷起。云棠的体温透过薄被,在男人手指上扑来一点温吞的热气。

“怎么又能化作人形了?”稍微缓过来一些胸腹间升腾流窜的鼓噪,皇帝开口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之前在临华殿受的伤……”黎南洲提到此事,语调便发沉。他眼神紧紧锁住云棠光洁柔嫩的额头,如同能化作实质一般刮过怀中人身上的每一寸,一时很难找回平素那等和缓的声音。

云棠好像从中听出了几分要被算账的意思。关于先前那一晚他本来的态度一直是理所当然的。

反正这人拿小猫也没办法,谁叫黎南洲不通猫语。但他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惊。

没来由的心虚教云棠很快嘟囔了一句,“没事,早都好了。”于是立刻要挑剔起黎南洲钳着他的力道来。

云棠捏着皇帝的手背,直到男人握住他的大掌终于顺从地松了力气,然后反手将他的手扣在掌中。

黎南洲的目光沉沉地打量着身上的人,他仍然想问那场火,想质问云棠当时不疾不徐的行迹,还有云棠为他受的伤、流的血,突然的消失,长久的昏迷

皇帝充满保护欲地用手臂揽着人,千言万语,却难得一时语塞,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了。

云棠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这样沉默着跟男人彼此对视起来。温暖的流香此刻在小小的床幔之间滋生了一些新的东西,叫云棠心头微微一动。

“黎南洲。”他又开口直呼皇帝的姓名,顺口极了。

也是叫完这一声,云棠才兀地一惊,他好像突然想起自己的时间其实是不多的他急着变换成人,原本是为了跟黎南洲谈谈秋祭礼的事情。结果黎南洲一直跟他东扯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