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洲哥跑啥?”
“等等啊洲哥!”
同行的几个高中生笑笑闹闹、也没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只是看到本来就火急火燎的黎南洲速度突然原地起飞, 不免更感觉到不明所以。
他们这几个同学是从同一所初中直升上来的, 几乎全都知道黎南洲有一个心肝宝贝一样的弟弟,可诡异的是这个传说中的弟弟他们谁都没见过。
之前还有同学开玩笑说洲哥这个宝贝弟弟怕不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这固然是一句朋友间的调侃,尚还年少的黎南洲掩藏在温和疏朗的表象之下的偏私占有欲却也可见一斑了。
于是小孩看见黎南洲后才过了不到一分钟, 他等待的人就好像缩地成尺般闪现过来, 而这位「监护人」上来问的第一句不是别的:
“你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谁?”黎南洲的眉头这时候仍然皱着。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动作自然地摘下云棠头顶的小帽子、又抹了一把小孩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就像在撸一只家养的幼猫: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嗯?他?”小孩这时候才想起来先前搭话的男人。他下意识地转过头,视线也随之瞄了过去, 身后的不远处却已经空了:“咦?他怎么不见了?”
“他刚才看到我就跑了。”
黎南洲接过来云棠的小书包,漫不经心地掂量了两下, 他拎着那双肩包依次检查起初中生的水杯和雨伞这些由黎南洲亲自置办或者想办法赢来、换来的东西挂在少年人手上, 就像一串彩色的小玩具, 滴里当啷的。
这下云棠便一身轻松了。
他耸耸肩膀,下意识地往黎南洲身上靠过去,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总会第一时间引出小孩想要撒娇的想法。
云棠现在已经长大到不好意思再去牵黎南洲的手了至少不是在校门口。
但他还是会用声音撒娇。他跟黎南洲讲话的声调就有不自觉的娇怪,听上去就知道这个孩子是很受到宠爱的:
“他说他过来接小侄女,问我怎么一个人等在这里。我就说我在等你下课呢。”云棠三言两语便总结完了刚刚发生的一场短暂偶遇,而他很快就不耐烦再去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了:
“黎南洲,你的新同学怎么样,高中好玩嘛?”云棠攥着软绵绵的拳头,从后面慢吞吞地搡着高大的少年,夕阳温柔地洒在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上,细细的汗珠稍微析出来些,又被小孩蹭到黎南洲的校服后腰。
“挺好的。第一天就是排班级,选临时班委,认识老师,发书。你们也差不多是这样吧?”
少年习惯性地先开口回答了这小东西的问题,但他的思绪其实还没从刚才那件事中抽离:
“棠棠,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放学就先回去,跟你同方向的同学一起走。叶晓树家就住在福利院附近,他这回还是跟你一个班级。你来这里等我干嘛?”
黎南洲带着点拿捏不准的不悦含糊批评道。
不过高中生紧跟着又往回找补:“虽然你知道路,但咱俩学校中间这几条街太乱了,人也多车也多。”
而且还要穿过一大片龙蛇混杂的娱乐区黎南洲有一部分不为人知也见不得光的收入就来自于那里:
“你一个人过来太危险了,路上不一定会碰到什么人。就像刚刚那个男的,一直跟你套近乎,结果一看到我就跑了,咱们也没见他接到什么小侄女,对吧?”
少年人的眼尾向下垂着,两只眼睛紧密地盯着身边那个圆乎乎的发顶,神情中颇有些晦暗之色。
他就好像一只刚成年的雄狮,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自觉受到了冒犯,便会立刻进入到维护领地的状态中,甚至是敏感到有点神经质了。
看上去如果不是黎南洲此时脱不开身,他甚至很想追上刚刚那个奇怪的陌生人,然后用他这一二年间渐渐学会的一些新的思路和办事手法解决他认为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冲动罢了。
就像云棠那种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