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于放小祖宗出去这件事还是感到相当不情愿。就算整个云顶山脉从火药事件后都进行了大规模的细致排查,除却皇帝的亲兵与直属手下,所有人在踏进山门时就要被搜身、更不允许佩刀

安全性显著提高了, 然刻入骨髓的阴影和患得患失的忧虑仍在黎南洲脑海中横亘据守。

某种深植于心的后遗症让皇帝难以接受小猫在此时离开他所在的地方。

不过小猫大人并不能接受这种没有说服力的劝导。

就算皇帝在接下来的时间先后用点心糖果、伙伴玩具,甚至示弱卖可怜的种种方式让谄媚与诱惑多线并行, 想要改变云棠的念头, 猫崽的想法始终很坚定他就牢牢蹲坐在窗前的白玉台上,姿态端正,猫脸严肃, 尾巴一丝不苟地盘在小爪前, 对所有言语无动于衷。

“好吧……”黎南洲的态度似乎软化了一些。

因为他深知再这样纠缠下去, 小祖宗的耐心一定会很快告罄。而假如他最终没有主动让步,让他们之间起了冲突不说他先前挨的揍都没用了。

单单是云棠真正闹起脾气来会带来的后果, 恐怕皇帝就难以承受。

“那你想去哪儿呢, 乖乖?”黎南洲的手指抬起来,假模假样地搭上窗格卡扣,就好像他妥协着、犹豫着、准备把窗子推开了:

“不然你先吃点东西, 待会儿朕陪你一起出去走走,就像咱们先前在清平殿后面的小花园里那样, 行不行?”

云棠已经开始拍窗台的尾巴闻言倒停顿了一下, 他似乎认真地考虑了一下黎南洲的提议猫崽一直都很喜欢跟男人一同到外面转悠, 哪怕在他没好气的此刻,这也仍然是一个颇具吸引力的念头。

不过小猫到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他站起来,神态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小猫咪的毛毛脸其实也会有一些生动鲜明的表情云棠先是用身体侧面撞了一下窗,又伸爪子按住了黎南洲的手,当他发出声音时,那仍然细嫩的叫声是一句颇有威胁性质的:

“喔呜!”

“好……好好好,”皇帝在这时候本来也要退步,他先时一直在挣扎,只是因为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退步罢了:“好吧。云棠,”男人手指微微用力,木格的锁扣就被他拧开了:

“你要是实在很想出去,那就出去吧。”黎南洲无奈地表示投降:“朕只希望你别跑太远、别走太久,好吗?之前的事,朕是真的害怕了,朕非常恐惧于一丁点失去你的可能……”

“所以在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会一直忐忑不宁。”

黎南洲把这几句话说得那么软弱卑微,就好像是一种狼狈的哀求,这让云棠跑在松软的山道上时还反复在想

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明明他这回根本不是自己出来的,暗十八等人全都像追在小猫大人身后的跟屁虫一样,把山道和树冠都晃荡出阵阵扑簌声,惊起了不知多少虫豸和飞鸟。

不过云棠到底没再对这一点表示过什么。首先虽然小猫不肯承认某人那一番表白也确实让他心软了。而一整组大半出动跟在他身后的暗卫也让毛球甩脱不掉。

再说小崽经过前两日那一场突发事故,心里也多少有了点想法,虽然他嘴上不会认输,可哪怕是英明神武的小猫大人,在某些关头也需要伙伴的帮助。可以信任的伙伴确实让自我意识越来越清晰的云棠感觉到可靠和放松。

况且这些行动如风的大哥在旅途过程中惊起的小型动物实在不少。

这点对于永远喜欢找乐子的猫崽来说尤为重要。

于是云棠一边玩耍撒欢,一边一路往上次在高树冠处看到的疑似登云观房顶的所在位置奔跑。

山间的秋风吹过猫崽,碎叶和阳光一同围落在他细软暖白的毛毛,圣婴教被铲除干净实在撂下了小猫心里一块大石,而在黎南洲身边缓过来那场密崖行动带来的震撼后,小崽终于想起来当时跟他同经生死的卫教宗。

在被皇帝全盘安抚了情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