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陵长,多谢款待,还请留步,不用?再送了。”眼?瞅着要上山了,陶椿止步寒暄,“我们这就?回去,我在安庆公主?陵恭候崔陵长前去做客。”
崔陵长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瞬,先前说去安庆公主?陵的话只是客气话,没想到这个陶陵长却当真了,他想了想,郑重?答应:“行,四月或九月,我必去拜访。”
“再会。”陶椿说。
说罢,她牵着牛往山上走。
崔陵长的目光落在她和另外三人身上,跟齐王陵陵户的穿着不同?,他们身上所谓的羽绒服看着轻飘飘的,这些天也没见他们叫过冷,鸭毛鹅毛做的袄裤难不成?比羊皮狼皮还暖和?
“爹,回去?”崔大郎问。
“回吧。”崔陵长转身,他感叹说:“这个陶陵长还挺有几分本?事。我听说她这几天在陵里到处转,还热情地跟陵里的陵户交谈,她都说了些什么?”
崔大郎还真去打听过,他有些纳闷,说:“都是些零碎的话,她夸咱们陵条件好,给陵户们提议在稻田里养鸭养鹅,说是鸭子?能吃稻田里的水草,陵户们不用?拔草了,鸭粪鹅粪还能肥稻苗,最后鸭绒鹅绒还能拿到集市上卖。”
崔陵长:……
最后一句才是她的目的吧!
这个陶椿,陵长当得真够用?心?的,有她衬着,他怎么像个碌碌无为的昏官?
崔陵长回头看一眼?,嘀咕说:“我明年四月去安庆公主?陵一趟,看看在她的带领下,安庆公主?陵比齐王陵强出多少。”
齐王陵的陵户一路把陶椿四人送出杉木林,再往上,山道上遍布积雪,不再方便行走。
送到此处,他们原路下山。
陶椿从怀里掏出装焖黄酒的酒囊,她喝两口暖身,说:“走,今夜不休息,我们走下雪山再找地儿睡觉。”
另外三人没意见,邬常安说:“你?骑牛背上,我牵着牛走。”
二堂哥闻言也让石慧坐上去。
“骑牛背上冷,在地上走还暖和些。”陶椿自己牵牛,先一步踏进雪地,“走吧,别耽误了。”
迎着风雪往山上走很艰难,但下雪天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哪怕到深更半夜,遍布积雪的山道也看得真切,不会被绊倒。
三更天时?,四人牵着四牛翻过山脊,过山脊时?,四人差点被寒风掀翻。
“累死了累死了……”石慧呼哧呼哧喘粗气,“我要累死了。”
二堂哥把她掀到牛背上,嘱咐说:“你?注意,牛要是滑蹄了,你?赶快跳下来。”
“你?也骑牛背上?”邬常安问陶椿。
陶椿摆手,她还能坚持,毕竟她是常在山里山外行走的,体力要好一些。
迎风坡的积雪更深,陶椿深一脚浅一脚踩进去时?,她灵光一闪,她要是会滑雪,冬天出行可?就?省时?多了,尤其是下坡,估计一柱香的功夫就?滑到山脚。
有这个念头挂心?,接下来的路程好像没那么累了,陶椿一路琢磨,脚上还时?不时?滑一截,走出冰雪覆盖的山坡时?,她心?底还生起一股遗憾。
走到山底时?,天色大亮,人牛俱疲,陶椿和石慧打起精神生炉子?煮羊肉汤,离开齐王陵时?,崔陵长的媳妇给他们装了一壶炖羊肉。
等邬常安和二堂哥把吊床绑好,羊肉汤也沸腾了,四人就?着羊肉把剩下的焖黄酒喝完,二话不说钻进睡袋里睡觉。
一觉睡醒,天边挂着落日,邬常安把另外三人喊醒,他惊奇道:“山的这边有太阳,山的那边在下雪?”
陶椿迷迷瞪瞪看一会儿,又倒了下去,她慢吞吞地问:“有人冻病吗?”
“我有点鼻塞,好在没发热。”石慧瓮声瓮气说,她哀嚎一声:“是我自不量力了,我高估我自己了,要是一直是风雪天,我觉得我要冻死在路上。”
“其他的陵没隔这么远,像定远侯陵、后妃陵、福安公主?陵都是一天就?能到,早上出发,夜里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