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陵使怎么说?”陶椿把话头扭回来。
“当时骂了他一顿,怎么骂的我不清楚,我听你?哥提了一嘴,他也没在场,是春仙跟他说的。”陶父摇头,他继续念叨:“人家陵里的陵户过来赶集都是驮着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来卖,一看就是有专人带队。我们陵里的陵户零零散散的,全是来凑热闹的。你?们是没看见,三个后妃陵卖柿饼、麦芽糖和焦糖大?枣卖得风生水起,只差跟录事官们打起对台戏。人家一问我们卖啥,我说不出嘴,啥也没有,摆摊的地方压根没我们陵的人,丢人啊。”
“有卖家,自然也要有买家。”姜母开?口安慰一句。
“春仙来了吗?”陶椿问起最关键的。
“没看见他,我也没注意,不晓得他来没来。”陶父说。
陶椿打算自己出去找,故而吃过饭一丢碗就出门了。
陵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这次开集比上次的集市人多,除了各个陵带队卖集体货物?的,还有不少零散的陵户跟过来卖自家的东西。故而没人留在家里,陶家的老两口和姜家的老两口都跟着出来了。
来赶集的人是卖家也是买家,从演武场通往作坊的路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喊价的、问价的都扯着嗓子?喊,人一闯进去像是掉进沸水锅里。
最受欢迎的摊子是后妃陵的干果摊,陶椿尝过后妃陵陵户卖的柿饼,柿饼晒得极好,甜滋滋的,一点都不涩,而且柿子?肉很饱满但不稀,嚼着很有韧劲,比她去年过年在香杏家吃的柿饼好吃多了,只能说照着秘方做出来的柿饼就是不一样。
柿饼、麦芽糖和焦糖大枣卖得都不贵,又是孩子?和女人爱吃的t?零嘴,走过路过的人几乎全都要称几斤,生意火爆得陶椿挤不进去,她只能换个地方。
人头最多的地方在剁番薯的大?棚外,粉条作坊没停工,磨番薯浆晒粉自然也不能耽误,不急着摆摊或是不急着买东西的陵户都凑在这里,看安庆公主陵的陵户一道?道?滤浆。
陶椿挤进去听一耳朵,似乎人人都在讨论回去了也要这样磨浆晒粉,试着自己做粉条。
“呦!陶陵长!”发现陶椿的妇人吓了一跳,发觉陶椿听见她的话,她忙尴尬地解释:“我说着玩的,我不做粉条。”
陶椿不信,她笑?笑?,问:“你?是定远侯陵的?认识我?我瞧你?眼生,头一次来我们陵吧?”
“我俩还是拐着弯的亲戚,我是冬仙她二嫂的表姐,你?嫂子?见我还要喊一声姐。”
陶椿也喊一声姐,“我再?去旁处转转,姐你?多看看。”
随着陶椿离开?,窃窃私语的人群又火爆地议论开?。
狗吠声又起,又来客人了。
陶椿站在公粮仓外看一会儿,她转身开?门进去,里面的番薯快要堆到房顶上了。
“陶陵长,好多番薯啊!还有十一个陵没来!等明天全到齐了,番薯要把公粮仓撑裂!我们要累死了!”过来挑番薯的男人亢奋地说,嘴上说要累死了,脸上可兴奋了。
“热闹吧?”陶椿笑?着问。
“我觉得长安城的集市都没我们这儿热闹哈哈哈。”男人扒两筐番薯,他挑着担子?大?步离开?,不忘说:“人再?多点就好了,再?热闹我也不嫌弃。”
其?他人如是,安庆公主陵的陵户恨不得个个胸前挂牌子?,向人展示他们是安庆公主陵的人。走在人群中,感受到注目的目光,他们昂首挺胸,脸上可有光了,不过最得意的是陵里的管事们。
胡家全绷着脸守在作坊外,外陵的人一个个艳羡又忌惮地站在周围看着他,窃窃私语地猜测关着门的作坊里面是如何做粉条的,这时如果?有本陵的陵户路过喊一声胡管事,议论声立马变成:他是作坊的管事人?粉条是他带人做出来的?
这一刻,他觉得他比他老爹还威风。
陈雪、陈青榆以及李渠带着巡逻队四处奔跑着迎客,他们身上聚着无数的目光,他们面上含笑?大?声说话,在一连声的询问中一一解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