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敢捂死亲娘,还会害怕死人?你?当都是你?啊。”杜月打趣他。
这两天忙胡阿嬷的丧事?,胡家不少人还不清楚李铁斧和李桂花的事?,他们闻言纷纷打听?是怎么?回事?。
老陵长又黑了脸,这些人像赶集市看?猴戏的一样,一个个眉飞色舞的,唾沫星子乱飞,压根没有送葬的庄重之色,要说他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地下传来繁杂的脚步声,地上的人匆忙投去一眼,催着杜月继续讲。
值守的人去殿前搬来梯子,方便送葬的胡家人爬出来。
十几个人一上来,一阵恶心人的腐臭迅速散开,其余人齐齐捂着鼻子后退。
胡家全唾一口,他拍拍身上的灰,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我要回去漱漱口,在下面吃了一大口臭灰。”
“都回吧。”年婶子摆摆手,一个个都杵在这儿也没意?思,心不在这儿,人留这儿只能徒增笑料。人刚死,尸身还没入棺,他们就把?老人家的家私搜刮干净了,棺椁还没安置,昨晚就有人打探着要占用房子。她心生迷茫,也满心失望,替老姑母感到伤心,也不晓得她地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她为公?主?陵操心之余,一门心思为后辈打算,拼着不要脸面,也要让下一个陵长还姓胡,而她的后辈压根没把?她当回事?,甚至还仇恨她。
离开陵殿,年婶子打发走?两个儿子,她推着老头子在殿前的青石路上散步。
“你?说姑母会不会后悔?一帮子没心肝的,要不是有姑母镇着,你?们胡家两三代人能不巡山?”她恨恨地问,“以后不准你?再替他们操心,胃口喂大了,都当是他们该得的了。别到时候你?我死了,棺椁还没入土,灵前的孝布和纸灯笼也被他们拆走?了。”
说来可恨又可笑,一帮子眼皮子浅的,孝布和纸灯笼都有人要,急着办丧事?不成?
老陵长“吭”了一声,他断断续续憋出“孩子”、“儿子”、“养”几个字。
“叫家文和家全各收养个孩子?”年婶子猜测。
“嗯。”经此一事?,老陵长也发现指望不t?上族人,他擦擦口水,又憋出“陶椿”的名字。
“叫陶椿也养个孩子?”
老陵长点头。
年婶子闻言心里总算是松泛了一些,老东西总算是开窍了点,要是还一心惦记着他的族人,她可真?要敲他脑壳。她絮絮叨叨跟他讲山谷里发生的事?,包括李二挑拨离间的话。
“你?们老胡家处境可不好,除了你?们自己,陵里其余的人估计都怀疑你?们会对陶椿不利,陶椿要是能活到老便罢,她但凡遇到意?外?,你?们就要背上戕害她的罪名。”年婶子事?不关己地幸灾乐祸,她其实?心里有种预感,下一个陵长八成不会是胡家子孙。李家有李渠,陈家有陈青榆和陈雪,杜家有杜星,这四个人都被陶椿使?唤得越来越有锋芒,胆子被喂肥了,心哪可能不大。而胡家只有她的两个儿子得用,偏偏又生不了孩子,下一代的人选还没露头,姓胡的已经先输一头了。
不过年婶子不忧心这个事?,也不点破,她巴不得陵里这潭水彻底活起来。她推着老头子去演武场,老陵长扶着轮椅走?路的时候,她回去找儿子儿媳商量收养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