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同袍,我不能放你徒弟离开。苍云北国昆仑山下妖修月德,但请一战!”

病心放下脚,看向面前神色绝决的白衣女子。

突然有些喜欢她了。

“道友?”月德神情坚定,双手捏诀。

病心扬眉:“领教。”

月德周身冰雪迅速凝结,一阵寒烟席卷而起,整个山顶顿时陷入风雪。她浑身白衣翻飞如云,额角青筋渐浮,祭出十分灵力!

管她是术是咒是阵,病心抬手便是雷霆一鞭,直指月德面门

却听一声凤啼般的清鸣忽然响起在身后,一道冷色冰刃自病心身后急急射来,只将她手中金蛇鞭握柄打落一松,霎时落入厚厚的雪泥之中。

病心还未来得及回头细看,却听身后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

“欲海神姬在上,还请手下留情。”

0068仙君

来人于漫天黑夜下风雪中独行,清冷绝尘,周身如覆霜雪。一双重瞳眼眸,黑发四散,面容十分陌生。

便听月德一身急呼,骤然跪下:“师父!”

“师父……”病心蹙眉,仔细打量那男子。此人身形出众,仙骨风采,如此风流姿态,倘若见过定不会忘记。既不记得,便定然是初见。

他却……认得自己,口口声声喊的欲海神姬。

那被月德称作师父的男人声色浅淡,只朝病心一拜:“月德犯下大错,若神姬要罚,做师父的,寒鉴愿为代受。若要抵命,也无二话。”

“你认得我。”病心趋近一步,眸光扫过这自称寒鉴的男人身上。他眉眼之间似与阿阴有一两分相似,但却不抵阿一半琼枝玉树的姿容。

逼近来看,既不见他身上妖气、也未察觉魔气……甚至未有半丝流出的灵气。

“自然认得。曾于昆仑之巅,借主人的光,窥见过神姬姿容。”寒鉴神色沉静,并不直视病心的脸庞。

“你是……”不是妖,不是人,不是魔。病心狂跳的心口中,只有那一个答案,“灵器……昆仑镜。”

器灵,昆仑镜。阿阴以龙息温养的镇山之物,昆仑镜。

病心曾与烛阴无数次在那面神镜面前缠绵交欢,她每每促狭着捏着他的下颌,要他看自己情意沉溺时的模样。总能在昆仑镜里,捕捉到阿阴绯红的耳根和煽情的身体。

寒鉴垂首:“神姬说得没错。我的徒儿伤了您的徒儿,我愿代徒受过。”

一时间,什么徒弟不徒弟,瘴云不瘴云的,病心悉数不想再管。只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寒鉴佩着雪玉的衣领,“阿阴呢。”

“主人……”他肩膀极不自然地微微颤抖,“陨落了。”

“说谎!”病心猛力一拽,不肯去信,“麒麟、陆崖都还在,怎么可能只有阿阴陨落?!”

“那日欲海塌陷,昆仑山雪崩不止。主人于昆仑之巅的魂灯熄灭了……”寒鉴冰冷的手徐徐按在领口,“我自天上坠落,摔碎了原身,只能化形为人。”说着,他于狂风暴雪之中解开上衣,露出浑身如蛛网般的疤痕。

“……”病心只觉得好似一盆冰水自头浇到了尾,“不可能。”她拂袖捏住寒鉴下颌,逼他迫视自己,“你说谎,岂会如此?!”

寒鉴被她骤然抬起了下颌,无限诚切:“主人自言,因您而生。若非陨落,岂会三十载踪迹无存!”他亦痛心,迎她双眸,眼神忽落在病心手上的脊戒上:“……神姬!你手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