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少司剑也曾读陆崖的生平记事以作勉力,憧憬着恒昌崇高的仙道。却未曾想过,传说中的战神是个肆意妄为的狂徒!
剑道应该是锋利的,是公正的,是侠义的。不该是狂傲的,嗜血的,暴戾的。
如果陆崖永远只是神姬座下的狂吠的疯犬,那剑的圣洁之道应该有人予以匡扶。
少司剑万死不辞。
仍旧青涩的小战神努力强迫自己直视眼前的前辈。
战神的位置,从来都不是好坐的。
陆崖伸手揩去发梢滴入眼睛里的血水,金眸微微眯起,瞳孔中的少司剑在不住地动荡。
“你可知错?!”少司剑匀了匀呼吸,略正衣冠,于云端睥睨,朗声继问。
陆崖轻笑一声,啐出一口血水:“去你妈的。”
少司剑勃然大怒,脸颊涨得通红:“你放肆……”
他话音未落,便见陆崖右手虚抬,食指微抬。他所在之处一道红色剑气瞬间劈天盖地而来!
浓浊的腥气瞬间吞噬少司剑纤尘不染的衣袂,他仰身想要避过,却被陆崖的气焰狠狠穿透身体。红浪掀起烽烟般的云动,直将他撞飞数百尺。
少司剑瞬间意识到,这不是修为的差距。
勿论陆崖跌落至什么境界,他的剑,还是他的剑。
0042失控
为什么宇宙的混沌中,会炼化出陆崖的剑呢?
炼化出这把嗜血的狂怒的,却不可战胜的剑呢?
这是少司剑被陆崖的剑气掀飞时,脑海中闪过的疑虑。
这种猜测转瞬即逝。
少司剑到底已是真身神官,有撼动天地之力,口中剑诀默念,身后蓝色剑气如孔雀尾屏展开,堪堪立稳身形。
灰暗的月城立时被照亮一半。
病心依着麒麟朝光处靠近,眺望见陆崖的身影被光芒照映着在城墙之巅投出长长的阴翳。
“囚阵!”少司剑的呼喝之声贯透长空,如同震耳发聩的清钟一般将浓郁的黑震散。
转眼间,屏开的九十九把灭三尸以迅雷之势朝向陆崖的方向争鸣着悍然落下,如同囚笼般将他画地而禁。
九十九把灭三尸裹挟着属于九重天的冰冷,万缕寒芒凝作犀利的细小冰刃齐刷刷一同坠落。剑阵中陆崖肉骨之身一并承下,霎时血肉崩溅,身上洞开无数伤痕。
“……少司剑有长进。”病心抬头,悄声道。
囚阵算不得多精妙的仙法,但隐约之间天地的寒气与他通鸣,这是少司剑以前没有的威严。
麒麟撑开微不可察的护神阵笼罩病心:“心疼陆崖?”
“陆崖挨打了。”病心说不出这种陌生的滋味,“就像宇宙也有穷时的感觉。”
却说少司剑的剑阵越囚越紧,陆崖身上如缕的衣裳被血侵得湿透。腥热的红芒被逐渐压制,斩仙剑的嗡鸣乱得如鼓跳。
“滚……”陆崖一声喑哑的嘶吼,那囚笼般的剑笼被撕扯出一缕缝隙。锋利无匹的戾气喷破而出,来势汹汹,将少司剑震得呕血不止。
“剑罚!!”清音再次传来。
眨眼之间,九剑合一,蓝芒飞扬起璀璨刺目的寒光,将妄图撕裂的戾气摧枯拉朽般覆灭。随着少司剑一声令斩,朝着被禁锢的陆崖腹中对穿而去。
病心探手向空中乱飞的寒芒中借力一划,霎时掌心血流如注。随即,她摸向了怀中的金蛇鞭。
麒麟按住了她。
“肉骨仙胎有别,陆崖打不过。”病心蹙眉。
“神姬又怎知,这一战不是少司剑的宿命呢。”
麒麟话音未落,便听天地一阵低鸣,蓝光自墙垣上大盛开来。
那把战栗的灭三尸随少司剑的手指所向,悍然穿透陆崖的胸腹,鲜血如瀑迸溅!
陆崖被剑力荼在地上擦出一道近百尺的血路,整个身体如抽了线的木偶般脱力垂下,砸在了城墙尽头。
“陆崖!!”病心到底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