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身朝萧百守过?去,萧砚川在她身后看?着, 唇边勾了?抹浅笑?, 原来有人脸红的时候, 还?能假装是添柴烧火啊。

此时萧百守的小背包被林照溪拉开了?拉链,这是个绿色的布艺双肩包,像个三角粽子, 他问:“妈妈,我给?太姥姥红包吗?”

“不是你给?,是帮妈妈送一下。”

“那我说什么呢?”

“你就说祝太姥姥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萧百守歪了?下脑袋,身后的双肩包终于被妈妈倒腾完了?,为了?这个任务,他开始思考怎么正确执行:“太姥姥是姥姥的妈妈。”

“没错。”

“姥姥是太姥姥的女儿。”

“哇,萧百守现在都记得?那么清楚了?啊。”

作为已经是辈分极高的长辈,萧百守积极地展现自己的知识储备量:“妈妈是姥姥的女儿。”

萧砚川看?着母子俩在说一些幼稚的对话,不禁想笑?,走过?去坐到林照溪身旁的藤椅上,就听到萧百守语出惊人的一句话:“那我为什么不是妈妈的女儿呢?”

萧砚川脑子里迅速冒出一个警铃儿童性别认知。

林照溪握在萧百守胳膊上的双手一顿,他眼神?清澈地望着妈妈,他可能觉得?从林家?祖辈开始就有女儿传下来,怎么到他这里就是这样呢?

萧砚川手肘搭在膝盖上,弯身朝萧百守道:“因为你出生的时候爸爸不在家?,所?以你长成了?男孩,帮爸爸保护妈妈。”

男人话一落,林照溪目光蓦地转向他,他的身后是光影昏暗的门楹,迷迷蒙蒙的天地间,只有雨珠沿着瓦脊坠下,仿佛掩上的门扉,他们被包裹在安全的微小世界里。

雨的清透在空气里吹来,林照溪希望雨再下大一点。

萧百守问爸爸:“那你想要女孩吗?”

男人高大的身躯在古朴的砖地上蔓延开巨幅的暗影,仿佛能将她和萧百守的身影都笼罩住,他笑?了?笑?,说:“萧百守不用替爸爸感到遗憾,我可以把你妈妈当作女儿。”

屋檐下的雨帘断成一颗颗珍珠似的雨滴,叮咚叮咚地落进潮湿的心田里。

林照溪又想去灶台前加柴火了?,而萧百守说了?句实在吓人的话

“爸爸,你好变态哦。”

萧砚川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变态,他将林照溪当女儿养不行么,但那头又说她是妹妹,总之?辈分确实有一些复杂。

他此刻正色道:“这很正常,爸爸妈妈之?间的事你不要出去外面乱说,小舅老爷。”

他又调侃起萧百守的辈分来。

小家?伙双手背在身后说:“这个世界太乱了?呢。”

林照溪轻轻瞪了?眼萧砚川,水在屋外下,火在灶台底下烧,萧砚川只觉她目光中都是流连的水与热,小声对他道:“你都跟孩子说些什么呢?”

男人凝眸望了?她一刹,而后收回目光,起身道:“我饿了?,去吃饭吧。”

屋外水洼遍布,萧砚川把小包子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撑雨伞,伞面斜向林照溪的时候,听到萧百守轻轻地叹了?声。

萧砚川转眸望向孩子,看?到他抬手抹了?下被伞檐浇着水的雨衣帽子。

龙船宴上宾客云集,大棚搭在了?宽敞的平地上,不远处环绕雕栏画栋的庙宇和古祠,黛瓦白?墙的颜色,正是雨中的江南水墨。

林照溪挑了?张角落里人不太多的桌子,并吩咐萧百守现在就去执行任务。

他双手捏着书包里拿出来的红色信封,小小的人儿穿过?大大的人们,终于抵达位置中心的宴席桌下。

“太姥姥。”

萧百守仰起头,看?到白?发泛金的太姥姥正朝他低头笑,眼睛还?是明?亮的,眼角笑出了鱼尾一样的水纹,对他说:“我的小曾外孙,太姥姥好想你啊。”

他把手里的信封递给?太姥姥,不太理解大人说的话:“我不是站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