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枝春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萧百守,跟他们两夫妻说话,眼睛根本不带抬的。
林照溪的爸妈并非出生苏州,而是下?面?的乡镇,毕业后就落户到这里发展,房子住的是白墙黛瓦的二层半小楼,和这小巷里的其他居民一样,是以城区建设看起来整洁典雅。
吃过饭后老两口要带着萧百守出去纳凉散步,林照溪则要留下?来收拾行李。
有些头疼道:“到了乡下?可是一堆亲戚,见面?礼都不知道够不够,今天跟妈妈又去添补了一些,到时候就拿……”
她说着,抬手一指角落里的东西,朝萧砚川道:“那一排。”
萧砚川到一个地方,目光习惯察看环境:“你?小时候也?住这儿么?”
他说着推开老式玻璃窗,上面?的一枚枚雪花纹在夜灯的照映中静美精致,整幢小楼临水而居,夜晚的河流波光粼粼地穿过屋舍小桥,吹来的凉风里也?带有水汽的潮湿感。
林照溪从行李箱里把他们一家?三口的衣服拿出来,“嗯”了声,说:“一会萧百守回来就先拎他去洗澡。”
萧砚川指腹点了点玻璃窗上的雪花纹,细小有凹凸的颗粒蹭着他的肌肤,他垂眸道:“你?喜欢下?雪吗?”
林照溪接着把火车上用过的床单拿出来,说:“喜欢呀,下?雪的时候又不冷,对了,一会记得把床单放到洗衣机去,不知道明天干不干,不过没关系,晾它几天,等回北京的时候还要用上,不过要不要洗呢,反正回程上又要用……”
她说到后面?像自言自语,萧砚川双手搭在窗边看玻璃上的雪花,苏州气候温和,常年降雨,但雪,却是不下?的,如今林照溪到干燥的北京生?活,至少?有雪可以看。
但他们结婚多年,萧砚川不知道她喜欢雪花窗,甚至没和她一起入过冬。
他走过去替她做了决定,扶着她的手起身,道:“都不干了,去洗澡,我们早点睡觉。”
林照溪总觉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萧砚川已经将?她带进浴室里,不过洗澡确实也?是要做的事,她说:“水阀往左是热,往右是冷,旁边有个小开关,往上提就是切换花洒口。”
萧砚川看了遍,似想起什么,说:“你?先洗,我刚才吃饭的时候见厨房的水龙头有些松动,那儿得往下?探去拧螺丝,我去修一修,别让爸妈弄了。”
林照溪见他要出去,无奈道:“还说什么都不干,早点休息。”
这时萧砚川步子顿在门口,右手扶在门把上,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道:“急什么,今晚会给你?通溪水的。”
林照溪眼瞳一睁,男人已经将?浴室门带上了。
虽然他说着不正经的话,但神?色很正经,以至于?林照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转念想,今晚饭桌上,爸妈压根就没怎么理会萧砚川。
他就像个跟着孩子来娘家?的外人,但事实上又是亲人,所以无法说一些应酬上的场面?话,他也?审时度势,不出声打?搅他们的天伦之乐,如果现在萧砚川把厨房的水阀修好了,不失为是一个让爸爸妈妈对他有好脸色的办法。
林照溪洗好澡出来,穿着得体的睡衣睡裤,逋要下?楼,就见萧砚川迈着长腿上来了,双手扶着她的腰说:“你?快回去躺着,萧百守回来了。”
“啊?”
林照溪还有些懵,视线想往下?探,人已经被?萧砚川横抱了起来,她说:“为什么呀,萧砚川,你?这是要弄哪样?”
话未落,嘴巴就让他堵了一下?,她甚至因为紧张而敏感地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他说:“装睡,让他别烦我们。”
林照溪眉头一凝,抬手拍了下?他肩膀:“萧百守今天才来苏州,哪个孩子刚到外地不黏着爸妈的?”
萧砚川忽而一笑?,把她放到床上,被?子一掩,道:“你?只管装睡,一会发生?什么都别睁眼,萧百守会和他姥姥姥爷过夜的,因为我今天不仅把那碗馄饨给他吃了,还说了我们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