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更紧,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满是调笑,“小姐莫要挣扎,从马上掉下去了,爷可不再救你一遍。”
马蹄声嘈杂中,夹着一群人放肆的笑声,一个人在附近问,“三爷,你这样可就不仗义了!兄弟们花了好大功夫才从那群伪军手里给你抢了个女人,是要留着当压寨夫人的,你可千万别真把人弄丢了!”
“你他妈满嘴乱跑什么火车呢?你看三爷宝贝嫂子的样子,像是舍得吗?”另一个男人回了一句,骑在马上的马匪笑的愈发猖狂。
谢书下意识朝上看,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那个人轮廓极是深邃,英挺的眉眼不羁地上扬着,饶是夜色里,也感觉得到这个人灼热的目光,男人正对上谢书的眼睛,顿了两秒,旋即痞子一般笑起来。他天生带着一股邪气,穿着一身黑色短打,上衣衣领随意地敞开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谢书被他充满侵略性的外表吓到了,挣扎的时候却牵动了身体某一处的伤口,刀绞一般的疼痛传来,疼痛混带着不堪一齐袭来,眼泪终于不受控制。
谢书自小家教极严,江南书香门第的公子,自小便知道沉敛方是大家之道,哭也不出声,只是咬着唇,将本就凉薄的唇瓣咬的发白,眼角通红,雾蒙蒙一片。
陆三原还想继续逗逗他,见他委屈模样,就要出口的那些话突然都打住了,愈发觉得属下们的声音刺耳,朝他们呸了一口,“都给爷闭嘴!”
他这句话说的狠,下属们放肆惯了,听他上了脾气也不在意,倒是谢书微微发起抖来,陆三眸色一暗,声音放轻,“你别怕,爷叫陆三,刚才欺负你的人已经被处理了,你现在很安全。”
民国二十六年(1937),举国动荡,战火已然在沿海烧的如火如荼,西南腹地却仍旧平安,上海苏州接连沦陷之后,大批的难民涌入西南腹地,这片土地终于也不能苟延残喘装作一副盛世安平模样,路上随处可见尸殍饿骨,散兵游勇趁乱抢劫的事情也是常有。
苏州沦陷,谢书和父兄逃难到西南,一路上下来,终于只剩下他孤身一人,险山恶水却遇见一群伪军。
想来也是躲不掉的事情。
谢书不说话,陆三见他不那么抵触了,又施施然补充道,“万事讲究个公平,总不能我自报了家门你却没个表示,好歹说说名字吧?”
陆三低头打量着“她”,不得不暗自感叹这个人生的好皮相,长眉细眼,淡色的薄唇,下巴尖削,本来清清雅雅一副面貌,偏生在右眼角一颗红色的痣,平生几许妖孽,漂亮的有些刻薄了。虽说头发短了些,衣服也是一身长袍,但如今世道混乱,女扮男装也并不少见。
三爷心中喜欢口中便忍不住调戏,“啧啧,好久没见着这么好看的女人了!”
“你才是女人!”谢书的脸涨得通红,自然感觉到了陆三直直打过来的目光,有些无奈地咳了两声,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谢淮的谢,书墨的书,谢书。抱歉,我不是女人,怕不能给你做夫人了。”
谢书把声音放的很轻,带着南方人的软糯,钻进耳朵里,挠的人心头发颤,甚至带了三分愧疚,但却干净的让人心生敬畏,谢书审时度势,觉得现在自己孤身无助,不能和这帮莽夫硬碰硬,还是得装可怜。
令他疑惑的是,听到这句话,土匪并没有太大惊愕,只是沉默了片刻,将他更仔细地打量一番,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随后又挑唇笑的邪气,再开口愈发认真语气,“爷希望你认清现实,今儿弟兄们都看见了,你已经不是女孩了,确实已经变成女人了……”
“……我!是!男!人!”谢书觉得自己刚刚瞎了眼才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压迫感,这简直就是个大写的智障啊!谢书觉得多说无益,果断地把陆三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你摸!”
陆三有些忸怩地捏了捏,那一瞬间谢书明显感觉到他抖了一抖,谢书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安全了,谁知下一秒陆三又反问他,“谁说压寨夫人只能是女人了?”
一旁的小弟们明显都支棱着耳朵听自家寨主和美人聊天,闻言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