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支使阿蘅拿了个软枕,抱在怀里。

“不想呀。”她眼眸弯弯,语气随意得像是开玩笑,“以前想的次数太多了,把感情都预支完啦。”

听着也的确是玩笑话。

所以留在屋内服侍的阿蘅和雪栀都露出了笑容。

宿成玉神色微微有些无奈,只好顺着姜晏的话说:“看来以后我得多想想晏晏,把欠的次数补上。”

姜晏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空气一时静默。往常叽叽喳喳的少女没有说话的意思,宿成玉沉默须臾,主动提起话头。

他讲到前些日子幸明侯世子当街闹事,清远侯府的家仆随后赶到,帮着请大夫抓药照顾。他感谢侯府也感谢姜晏,说了一大通,最后问道:“救我的那个乞丐……听说也被侯府救治了,如今身在何处?我想见见他,当面答谢。”

姜晏懒懒的:“不知道呀,我又不关心一个小乞丐。”

这个事安排得还算妥当。姜晏全程没出面,捏造了个“侯府的人就在附近采买,得知幸明侯世子欺辱宿成玉,于是赶来救人;姜五娘闻讯担忧,特地嘱咐仆从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治伤”的故事。至于请来的大夫医术高不高明,治得好不好,不能算在她头上。

“许是疗伤后,给了些药资,就放人离开了罢?我们家肯定不做那等强留人的事,也没听说这几日有外客居住。”姜晏看了宿成玉一眼,“怀哥哥为人清正,若是放不下,我让人在城里打听打听。”

话音未落,屋后传来怪异的嘶嚎。什么东西塌了,咣当轰隆的,许多人在惊叫。

宿成玉略动了动:“发生何事?”

姜晏捏着枕头边不说话。

没一会儿,阿鹤进来,笑着解释道:“后院养了条狗,性子烈,教训了几下,忍不住疼闹起来了。”

狗么?

宿成玉看向姜晏。

“晏晏又养狗了啊。”

他叹息,“是好事。”

姜晏讨厌宿成玉这种仿佛知晓一切的口吻。她腾地坐起来,理直气壮道:“我不光养狗,还养猫呢,我爱养什么养什么。”

宿成玉安静沉默片刻,缓缓道:“这样啊。”

他走到姜晏面前,伸手,轻轻扶正她发间歪斜的钗子。

“那,人呢?”

宿成玉语气温和,眼神也平静,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使性子的孩子,“看哪个人顺眼,就和哪个人在一起么?”

44 勾心斗角的男人

44 勾心斗角的男人

重生的姜晏并没有完全掩饰自己对宿成玉的态度。

她忽冷忽热,喜怒无常,有时说话好听,使唤人也很自然,但又在许多细微之处流露出对宿成玉的疏离。

比如见面的次数少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切地缠着宿成玉做这做那。幸明侯世子当街打人的事闹得风风雨雨,她却从未登门探望心上人的伤势。

反倒是季桓……自打回了洛阳,来侯府勤快许多。

“怀哥哥这话说得不明白。”姜晏歪着脑袋,故作困惑,“你什么意思呀?”

宿成玉松开发钗,指尖并未离开,缓缓抚摸少女柔滑乌黑的发髻。须臾,他换了话题,“我听闻璧英来了西院,怎么没看见他?”

屋外恰巧响起一声笑。

“谁念我呢?”季桓大踏步走进来,含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最终停留在姜晏脸庞,“五娘,你这猫好沉,脾气也暴,瞧把我折腾的。”

他依旧没有束发,只将衣袍拉正了些,胳膊抱着倦懒的花狸。

“捣了小半个时辰的鸡肉糜,腕子都酸了,拿给这小祖宗喂,它还咬我欺负我。”季桓无奈叹气,自然而然地坐在姜晏身侧,将怀里的猫送出去,“喏,快接着,太沉了我抱不住。”

他长发披散,衣襟发皱,耳根颧骨印着斑斑红痕。明明是情爱遗留的证据,却安之若素,仿佛真是被猫欺负成这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