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

姜晏捂嘴打了个呵欠。

自闻阙提亲已过八天,朝议尚未恢复,太子如今忙得焦头烂额,三皇子和陵阳在天子榻前拼演技。自己的亲事已经定了,姜荣昌整日高兴得走路打飘,酒喝多了闹头疼。

但是没有神医为他治病了。

金乌苑风雨之后,程无荣永久消失,再没回到侯府。姜晏派人满城搜,也没能搜出半片影子。

只能先搁置一旁。

她自有更重要的事处理。

比如拘禁黄蒲水。

很早以前,姜晏就推论黄蒲水是黄家安插在侯府的眼线。时日变迁,黄蒲水在府中的表现,也验证了这一点。

此人总会蹭着姜荣昌议事的时候送汤送水。

每月必定与所谓的亲戚见面。

姜晏不可能放着黄蒲水不管。外头没了季桓助力,盯宿成玉可能不太顺手,但清远侯府是她的家。

即便一团糟,也还是她的地盘。

所以,她可以一直看着,一直听着。

黄蒲水的动作,言语,交给亲戚的东西……全都落在姜晏的眼睛与耳朵里。哪怕与黄蒲水见面甚少,姜晏也能勾勒出对方的性情,习惯,以及所有缺点和秘密。

不过是一个扎在侯府的暗桩。

一个鸡肋的、没有探听到重要讯息的黄家女。

但,也是水衡都尉黄宸的女儿。

黄宸为三皇子亲党,同时也是右相宿永丰的学生。与宿成玉关系紧密,多年照拂宿氏。

而黄宸子嗣颇丰,黄蒲水只是他外室中微不足道的一个遗留物。亲缘淡薄,不过,黄宸对黄蒲水并无多少戒心。

这就好办了。

姜晏要利用一颗不起眼的钉子,将宿成玉,黄宸,以及高高在上的司晨全都拖下来。

179 求生欲望

179 求生欲望

早食是米粥与发糕。配红枣。

中午三菜一汤。肉骨红烧或清蒸鱼。

晚饭清淡些,莲子羹银耳汤之类。

固定的食谱,一成不变的起居。

相同质地的绢纱,触不到感觉的绣花针。

日光从左边窗棂第一个格子爬上来,落在黄蒲水的后背,然后一点点斜洒在脚边,被黑夜吞噬。

一日。

两日。

分不清多少日。本文档来·自、群2“三O陆'9(2@三9$陆

眼睛酸痛,手臂僵硬,动一动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臀部没有知觉。

耳朵逐渐出现幻听。

有时候姜晏会过来,说些看似安抚的话语,“不必如此操劳”“不需要这么多绣样呀”……但黄蒲水无从相信对方的关心。

她更愿意理解为威胁和嘲笑。

清远侯府的小千金,不顾礼法的姜五娘,脾气娇纵恣意得要命。很久很久以前,黄蒲水就听说过姜晏的恶名。而她进了侯府成为姜荣昌的侧室后,也曾从侯夫人那里得知姜晏的手段。

孟柳道,五娘不喜奴仆忤逆,曾打杀主母院中婢女,还将尸体摆在她面前。

从那一日起,黄蒲水就害怕这娇艳自在的少女。第一次过来问安时,膝盖都在打颤。

好在平日里两人鲜少照面,黄蒲水有意回避,因而没闹出什么麻烦。

怎料如今被姜晏拘禁在此,前路忐忑难安。

要命……

要命啊……

她日日祈祷自己能够逃出生天,直到某夜失眠,隐约听见外头喁喁细语。似乎有人在哭。大晚上的,那呜呜咽咽的声音听着格外吓人。

黄蒲水没敢穿鞋,屏着呼吸将耳朵贴在窗缝,半晌,总算辨认出两个熟悉的嗓音。

是姜五娘和婢女阿蘅。一个压着嗓子在哭,一个在劝。

“我都要嫁人了!宿六的生死……关我何事……”

“……娘子若是真这般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