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每一个字都如假包换。
但他却似个矛盾体,突地有些难过。
顾覃和痛觉有时候像双生,有的时候又好似互斥,他不可能全都抛弃,总要留一个在身边。顾覃留不住,就又开始依赖一些实感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这天只有上午一节大课。下课后他先回家洗了个澡,才又叫车出了门,在一家刺青工作室门口停了下来。
他看看表,距离约好的时间刚好还够他抽一支烟。他就蹲在门外的路边抽了一支烟,像某一年阴差阳错第一次走进X前一样。
而后他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推门走进去。
据说这位是南城数一数二的纹身师,预约排队的盛况丝毫不亚于顾覃。因为和合作过多次的摄影师相熟,才拿下这次插队的机会。
他轻车熟路找到纹身床,把裤腿挽过小腿,又脱掉鞋袜,躺下来。
相约的刺青师拿着和他在微信上确认过的手稿,靠过来:“确定了?”
顾潮西看着那一圈设计简单的锁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纹身师去把图案转印出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握住他的脚踝,比划给他看:“这个位置?”
顾潮西点点头。
这个位置对顾潮西而言一点都不痛。排针反反复复扎入脚踝附近的皮肤,他竟然还可以想其他事情想到出神。
当初叫人帮忙寻找纹身师的时候只关心技术水平,却没想到这位是个和祝彰一样不相上下的话痨,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起来:“听你口音不像这边人啊,老家哪的?”
顾潮西惜字如金:“桐城。”
“桐城?”纹身师兴趣盎然,“首都边儿上那个桐城市啊?”
“嗯。”
“刺青圈里有个大佬你听说过不,叫顾覃。就在桐城有个店,好多客户千里迢迢过去都得找他约时间,圈儿里一直有学徒想拜师,他不收,让他开课都不开。前一阵南城有个交流展你可能不知道,大家看参展名单有他的工作室,激动坏了,结果他本人没来,伤了大心。”
顾潮西语气听不出太大变化,耳朵却竖了起来:“嗯,认识。”
“认识啊?”刺青师语气激动起来,“你找他扎过图没?他的作品只能看网图,今天可让我逮着个活的了,你让我看一眼他老人家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