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潮西一整晚终于第一次看见独属于长辈的管教目光。

“没人管我,真能喝。”他对着祝彰声明,又似讨好一样的语气,轻轻笑了笑,“倒吧,哥。”

祝彰被生人勿近的小子一声“哥”哄得上头,二话不说,腕子一倒,将透明液体注入玻璃杯。而后还一定要把顾覃已经喝过一口的重新捞回来,三个杯贴在一起,翻来覆去比划好多遍,非得把液面拉齐才算完。

一视同仁,绝不偏心。

“你挺行的,真的,褒义,”他把顾潮西那杯往桌上一剁,隔着整张桌跟他竖大拇指,“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就知道打架呢。”

顾潮西一口饺子咽下去,面上和顾覃一样波澜不惊:“打架和会做饭不冲突。”

祝彰一口酒噎在喉咙口,好不容易顺下去,缓慢吐出两个字:“真牛。”

顾潮西那杯白酒在餐桌上没能喝完。等吃完饭把碗筷收拾了再出来,他那个玻璃杯已经空空如也了。

顾覃和祝彰端着各自的杯子到客厅去,好像都多了点酒,顾潮西也分不出他没喝完的那点最终是进了谁的杯里。

十一点快五十的时候,客厅电视开着,祝彰喝得有点多了,在单人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他一不说话,整个世界好像都失了语,也跟着万籁俱寂。

顾潮西玻璃杯里换成了白水。凉白开在他手里捧着,时间久了都暖得温热,他偏头看向顾覃:“其实我能喝。”

他用了近一个小时观察,确认祝彰绝不是个心细到偷偷将他杯里的白酒换走的人。如果祝彰要喝,应该毫不在意地直接抄起他的杯子一饮而尽,喝完还要声明,“咱哥俩谁跟谁啊,用一个杯子怎么了,还计较这些”。

顾覃没否认:“主观意愿能,身体机理不一定允许,这是两码事。”

顾潮西“哦”了一声,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去玩那件属于顾覃的衬衣的扣子。

墙上的挂钟款式有点老了,秒针走起来的时候噪音有点大,甚至盖过了电视机里的节目声,排除万难钻进他的耳朵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