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擦下去,顺便蹭去周遭皮肤上的血污。
顾潮西的视线飘忽一阵,最终落回顾覃的头顶。顾覃专注为他处理伤口,并没有注意到他注视的目光。
顾潮西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察觉出割裂的不协调感。
面无表情、波澜不惊,那是一种很明显只属于成年人的冷漠,却又不像个成年人喜欢对人说教。
“疼,忍着点”、“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怎么搞的,你家里是没人管你了吗”
他一句不问,一句不说。
碘酒一点点从伤口的缝隙渗下去,回馈给顾潮西一种同以往都不一样的痛感。这次似乎痛得没有以前那种孤独,他痛着痛着,想起在医院的母亲,心里痛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酸胀感来。
顾覃丢掉用过的棉签,将纱布一圈一圈缠上他的上臂:“最近忍一下吧,以后别忘了消毒。”
顾潮西回神时,顾覃手里的工作都做完,手臂上的绷带系了个工整的结。他抬头,顾覃正看着他,对他“嗯”了一声。
尾音上扬,是疑问的语气。应该是和他确认,刚刚的话到底有没有听到。
没有对他讲“以后都不要再做这样的事”,而是“最近忍一下”;不是告诉他这样做是不正常不对的,而是要他以后都记得消毒。
顾潮西有些愣, 头也点得木讷:“好。”
顾覃拆了一袋全新的酒精棉棒。在靠过去之前,他对顾潮西说:“你的耳朵也需要消毒,我会靠你近一些。你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