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又在小区门口停下。
起步价,加上等红灯的时间,总共三分五十三秒
他难得有如此无聊的时刻,把一段路程的时间计算得分秒不差。但顾潮西一定要伸手臂过去揽住腰才不至于东倒西歪,而他没法把视线落在顾潮西的身上。
顾潮西身上烧得太烫了。好像真的有火,他多看一眼,就烧到他的身上。
他半拖半抱把人弄下车,又弯下腰,让顾潮西自己跳上来。
天气回暖,顾覃这天只穿了一件薄卫衣。奇怪的是这个厚度可以抵住早春的风,却没法隔绝靠在他后背上的那一块体温。
顾潮西这一次足够安静,没有再做那个为自己量身定制却又虚幻的梦。
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一条手臂托不住顾潮西昏昏欲坠的身体,他一边身子偏重,从顾覃背上落了下来,靠上墙面。
顾覃开了门,顾潮西被这一路的便利惯懒了手脚,从门口到卧室只几步路的距离,他也不愿意走,作势又要跳上顾覃的背。
他尝试着跳了两次,均以失败告终。本就不怎么能使得上力,折腾一番更是雪上加霜。
顾潮西这时候犯了倔脾气,最需要人来扶一把的时候偏偏把头一偏、人一推,腰板一挺,笔直地自行往屋里走。
但高烧昏了头,他两腿是真的发软,没等迈进门,又急着去找地方撑住。
顾覃吐一口气,半弯下腰,双臂固定在顾潮西的腰际和膝窝,一个用力将人打横抱起来。
他往门边退回半步,低声吩咐道:“把门关了。”
顾潮西顺从伸手。好在手臂够长,只轻轻一带,防盗门就在身后关上。
他的脑袋依旧窝在顾覃的肩窝里,和顾覃背他的时候差不多一样的位置。
他知道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和平时相比过分了些
不,是实在太过过分。
但他不想反省。生病本来就可以成为很多事情的借口,这是世上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公认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