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侧躺回去。
顾覃靠过来,侧面和背面的都基本画完,再往下就延伸到腿后,平行绕过一圈,止于内侧,正面看过去的效果类似一个半闭合的腿环。
一只蛇就盘踞在腿根的位置,向外吐露着信子。
那根红布条一直系在顾潮西的腕子上,没被动过。顾覃提醒他:“不好意思就把眼睛蒙上。”
原来这东西的本意是做这个用的。该夸吗,顾覃还该死的挺贴心的。
顾潮西“哦”了一声,表示听到了。而后左手掌心覆于右手腕上的红绸,眼睛盯着天花板,无动于衷。
顾覃没再多说,只低声通知他:“我继续了。”
笔触又往下走,顾潮西的视线落上天花板,鲜明地感受着,一笔、一笔、又一笔。
进入工作状态的顾覃认真得可怕。看他一直无动于衷的脸,顾潮西愈发笃定自己做了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非常失败的试探,效果甚至不如直接开口问。
顾覃在此时后退一步,对顾潮西命令道:“你转一下,向我这个方向偏一点。”
顾潮西照做。而后他又上前一步,握着顾潮西的小腿,将他的腿抬了起来
顾潮西被迫,在他一脸平静之中,门户大开。
顾覃就当着他的面俯身下去。明知和他的皮肤接触的是笔尖,顾潮西的脸还是一下不可控地红了。顾覃离得很近,一呼一吸间鼻息都喷洒在他的皮肤上,而此时只有天相信他那里原本并没有那么脆弱。
顾潮西扯了扯卫衣的下摆。
他的腿在顾覃的手里,一下一下无意识地想要向回抽,继而被更用力地握住。
顾潮西忍无可忍,自己把手里的红色布条蒙上眼睛,在后脑潦草系了个结。
好在剩下的一点图案不多,除了一缕几乎逸散开来的烟雾外,只有蛇尾的一点尖尖。
蛇的主体才是最难搞的部分。顾潮西趴着完全可以操作,但可能会因为皮肤组织的堆叠,影响最终的效果。如果追求完美,当然是皮肤完全平整的状态下操作最佳。
“要不然,我把你的腿推起来,你自己抱住。”顾覃给他罗列解决方案,“或者你跪”
“别了,”顾潮西紧急否决,“别了,就趴着吧。我应该没有那么胖,皮肤堆叠情况不严重的,是吧?”
是。
顾覃点点头。于是整个绘画的过程终于在他背对着顾覃的情况下把最后一笔完成了。
顾潮西长叹一口气,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他到底是何苦。
而真像顾覃说的,和线圈机比起来,记号笔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早知道刺青是什么样的体验,但排针落在心口和落在大腿,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顾潮西有点风声鹤唳,排针刺入皮下的那一瞬几乎就开始跟着颤。
腰也一样,总归哪都不比哪好。
排针反复戳刺,一段时间后,终于到达顾潮西可以感受痛觉的临界点。伴随痛麻一齐产生的,还有一点点说不出口的感觉,令人脸红心跳。
他不得不反复咬上自己的嘴唇,破了就用舌尖卷掉一丝血腥味,然后再咬一个新的伤口出来。
顾覃的工作一丝不苟,只有顾潮西自己心虚,躲开顾覃的手,绷着脚尖自己踩在纹身床沿。双眼已然雾气朦胧,唇上的伤口咬出来几个,他也数不清。
他望上去,对上顾覃的眼睛。
顾覃的手顿了片刻。那一瞬间,空气里只剩下了线圈机转动的声音,连呼吸声都消匿不见
他们好像在同一时间达成了奇怪的默契,一起选择屏息,心脏都停跳。
而后,线圈机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不经意间,顾覃在顾潮西的皮肤上留下一排指印。而后他停下手中运转的工具,丢下句短促的“等我下”,转身进了工作间内的卫生间。
被中断的进程重新再开始的时候,顾潮西胆子大了很多。他一条腿行动受限,自由的另外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