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未料站起身的周霖居然一口答应,王□眨眨眼,抬头望着他,一时无语。
见状,周霖唇角微微上翘,笑语:“梓曦自请惩罚,夫君怎能不应,不过小惩即可。”
王□闻言,面上写着不悦,略为幽怨地嗔问:“夫君想如何罚你的妻?”
周霖还真仔细思考一番,随后一本正经地回答:“就罚吾妻与我相濡以沫一辈子。”
“不要。”王□一口回绝,又急转直上,嫣然一笑,“一辈子如白驹过隙,□下辈子也想做君泽的妻。”
此话任哪个男子听了不欢喜,可惜周霖不是男子,她对王□的猜疑也确实没有打消,可面上他需要装下去。
于是周霖面上盈着虚假的喜意,趁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白玉平安锁,对王□说:“此物跟随我二十多年,亦庇佑我二十多年,若梓曦不嫌弃,我想将此物赠与你。愿我不在之时,它能陪伴你、庇佑你。”
“君泽,你要离我而去吗?”王□撇眉,音颤,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似悲似惧。
周霖握住她的手,摇首言之:“不,我说过要与梓曦一生相濡以沫,怎会离你而去?只是我身为大理寺卿,公务繁忙,恐少有空闲能陪伴你。此物虽说无法代替一个人,但多少是个慰藉,也代表周霖的心意。梓曦可明白?”
他就差直言此为定情信物,王□怎会不懂,她便是即刻悲去喜来,猛地站起扑进周霖怀中,欢喜回应:“嗯!”
周霖回抱着她,于看不见彼此面容之时,惟余下冷漠。同样,他怀中的王□亦是目中冰寒一片。
这个拥抱何其虚假,明明是两个大活人抱在一起,却仿佛怀抱冰冷的尸体,偏生还要不断对“尸体”诉说所谓“深情”,何其讽刺。
可戏仍需唱下去,在某一方达到目的之前,她二人确实要“相濡以沫”。
好在王□早已提前对此等情况做了后手准备,此次入宫兴许就能打破互相猜疑的境况,同时会令周霖重拾愧疚。端看那人是否存有成全之心。
呵,真是世事难料,未成想会落至需要依靠那人来挽回局面的境地。王□不禁暗生感慨。
因着耽搁不少时间,周霖未再多与王□过招,很快就退出囍屋,让她安然更衣梳妆,他则静立于门口,心绪莫名复杂。
不一会儿,略施粉黛、一身清雅的王□打开门,向站在门口的周霖柔柔一笑。
这两日周霖常见她笑,唯有此次令他感到有些奇妙,仿佛透过迷雾看清冰山一角,窥见那用温和与良善包裹着的冰刺,那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干净。
莫名的,周霖就是从王□温暖柔和的笑容中看出冷与净,并在不知不觉间平息了心底深埋而不可见的愤怨。
*
马车行驶在宽广大道,直奔皇宫,街边烟火气浓浓郁郁。驾车的小福子技艺高超,马车几乎无有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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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周霖与王□同坐一侧,王□枕着他的肩膀睡得很是香甜。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觉察王□言行皆暗藏目的,其城府之深浅难以辨明,周霖却无法对她心生厌恶。尽管他已经在怀疑此前种种与她相关的遭遇皆为算计,怀疑她谋在大理寺,甚至可能当年大理寺惨案…不,那时王□尚且年幼,怕是做不到,但倘若她背后有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就算如此,周霖发现自己也难以完全狠下心像对付犯人一样去对付她。
何况一切尚不成定数,兴许公主真的就像她所言那般仅仅是养些暗卫自保,未参与进权势斗争,其言行或许并非全是虚情假意。
他竟心生希冀。
意识到此,周霖忍不住蹙眉叹息。
这声叹息将浅眠的王□惊醒,她阖着双目,惯常地保持入梦时那样清浅缓慢的呼吸,仅思绪活跃。
她可以肯定周霖对她并非无情,这几次撩拨应是多少奏些效。若非今日突发的状况,约莫再过些时日,周霖就能真心心悦于她。到时她就可以利用周霖和大理寺,暗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