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花,更为大喜,隔日就赋予幺女封号秦恒,意为北秦永恒不谢,大简大吉。
因此,秦三女王□打从出生起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家掌上明珠。就算秦帝与丞相对立,王□为皇后之女,秦帝也未曾苛待厌恶王□半分,反而甚为宠爱。
“顽皮,哪像个公主。”齐皇后嗔训道,却无半分怒意。
王□灵灵一笑,快步走到齐皇后身边,跪坐在软塌边的软垫上,仪态端庄。若非其唇边笑意不谢,面容略显稚嫩,倒真有几分威仪公主的模样。
“梓曦何故不言,莫不是今个儿受了先生的训,总算对那平日抛却脑后的礼仪分寸略通了二分?”齐皇后笑着打趣,目光凝在王□身上,虽是语气亲昵,但唤着她的表字,平白添了三分疏离,且这话里话外藏着些许怪责与暗讽。
小公主倒是没有听出齐皇后言下恶意,她依旧噙着笑,甚至伸出手放肆地轻轻摇晃齐皇后的袖角。
“母后,儿臣想向您求个恩典。”
“嗯?梓曦所求为何?”齐皇后拉过王□的手,轻轻拍着,似是鼓励她直言。
王□深吸一口气,微微低头,面颊泛红,扭捏地答:“儿臣年初便已满十六……”
《秦法》卷五嫁娶其九曰:女十六方嫁,男二十方娶。嫁娶为正,偏则不限龄,然女不可低十一,男不可低十五。
原来如此,这是想招驸马了。齐皇后轻轻佻眉,笑说:“梓曦可是心悦于哪家贵子?若门第不差,家世清白,才貌双全,配得上我北秦公主,母后自当为女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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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原本娇羞的小公主霎时发蔫,这并未逃过齐皇后的眼睛。
她立刻想到下午刚训过王□的国子监祭酒狄敏。
狄敏,寒门出身,虽有才貌,也未娶妻,但年纪颇大,将至而立。且他所属皇党,又并非皇党的中流砥柱,将王□下嫁这样无甚地位又无甚前途的人实属得不偿失。
思及此,齐皇后的脑海中陡然浮现二人身影。
王□,是一枚好棋子,不论是巩固己方势力,还是安插进敌方内部。
几息心思回转,齐皇后拍着王□的手,笑言:“梓曦乃我北秦秦恒公主,自当许配至上良缘。这样如何,不日母后为梓曦办一场惊才会,邀群臣膝下适龄且未婚配的公子前来斗才。文才也好,武才也罢,惟佼佼者配做我北秦良婿。”
此语很快不胫而走,传至皇帝与群臣之耳,引暗潮汹涌。
而作为暗潮核心的秦恒公主王□,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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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何苦这般急着招驸马呢?”
侍女玲珑一边为公主梳发,一边叹气。她与公主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亦自认为是唯一一个真正了解公主的人。她知道公主不愿做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也知道公主尚未有心悦之人,那狄敏只是一个幌子,或者公主打算利用他做些旁的事。
自铜镜瞧见玲珑忧虑的模样,王□不答反问:“阿甲来信何语?”
阿甲是南周人,还是南周罪臣之子。他六年前机缘巧合逃离刑罚,流亡至北秦,险些饿死街头,是王□救了他,又助他得南周质子的信任。在北秦与南周和亲之后,双方归还质子,阿甲便跟随南周质子回到南周,这些年一直给王□传递南周的情报。换句话说,阿甲是王□培养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