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次卫儆在兵器上做了手脚,寺人拿给周霖的剑是特别锻造的,有不起眼的裂缝,只要多砸几次就能断刃。任周霖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拿断剑赢他!
可惜情况完全出乎卫儆的预料,他怎么都想不到刚才看着已力不从心的周霖竟突然发威,仿佛冬日一阵冷风訇然砸面,周霖瞬息之间就到了他的眼前,其手中细剑划破空气,宛若千军万马、雷霆万钧,似要将他整个人劈开!
卫儆惊恐万分,拚命忍住胆怯,抬起手中剑作挡。
“当”的一声脆响,伴随两侧众人从嗓子眼迸发的惊呼,利刃飞旋着插进柱子。周霖手中仅余断剑一把,而卫儆已经单膝跪地。
他眼里映着那把断剑,却根本反应不及。
半息不到,周霖就已拿断剑抵住卫儆的脖子,又一次一招分出胜负,满堂静默。
直至福公公颤着声说出“周、周大人胜”,众人,包括帝后及郭牧等人才回过神来。
对此,郭牧扯扯嘴角,心道:周大人真是给足了我面子啊,就是不知他会不会记仇……
同时李隆晟松开不知何时攥紧的拳头,手心全是汗,他彻底放弃与周霖比武的念头。因为刚才周霖是右手持剑,他已经无法判断周霖的虚实,比武即是下策,而且确实打不过。
至于其他人基本上已经心如死灰,毕竟周霖那一剑把自己的剑都劈断了,可见力道之恐怖,他们那小身板可经不住这一剑。
卫侍郎此计可谓是弄巧成拙。
狄敏更是五味杂陈,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
当然再笑话也比不过卫侍郎,可这次卫儆没有大怒,没有觉得丢脸,或者说他顾不上这些,满心装得都是“我还活着”这四个字。待得坐回位子,卫儆仍是处于茫然的状态。
“好!周卿不愧是我北秦栋梁,何人还想挑战周卿?”秦帝可算是喜笑颜开,他旁边的齐皇后依旧挂着假笑。
半晌无人应,秦帝笑着开口:“既然如此,朕宣布……”
“且慢!”李隆晟终于站起,他上前对秦帝微微拱手作礼,大声说道,“请北秦陛下让在下一试。”
“哦?使臣亦想与周卿比武?”秦帝很是乐意,毕竟南周使臣比武比输了就说明他南周武不及北秦。如此长脸之机会,秦帝自是不会放过。
然李隆晟却言:“不不不,在下的武艺在南周都属下下乘,自不敢于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在下意欲与周大人对弈一局,不知北秦陛下与周大人,可否满足在下这小小心愿?”
此言一出,北秦一方难以驳斥,驳即是不敢,即是丢了大国脸面,是以周霖只能应战。
可怜福公公准备的特殊筹筒在第二轮比试一次都未用上。
桌椅棋盘很快在中央摆好,福公公且让小福子拿来竖盘贴棋,以便众人观棋。
二人铺一落座,恰如置身沙场,面前数万兵马听候调令。而棋盘宛若一张白纸,等待被墨水浸染勾勒,化作天,化作地,化作人,化作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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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墨对向对角潜行,将己方防御构筑,占边占角,分割白纸,白纸因此有了地形地势,高山、低谷、平地,无法计数的兵马或显或藏,显者锋芒毕露,藏着暗隐杀机。
接着,斥候开始探路,将敌方布防尽览于目,乃至自杀式试探。他们有的被围杀在敌军之阵,有的与敌军拉扯,打乱敌方阵脚,为正军铺路。
忽然天边一声号角吹响,列阵多时的两军开始交锋。长蛇对猛虎,蛇以缠杀,虎以咬杀,兵刃接,铿锵响,仿佛毛笔甩了墨,一粒粒墨点洒落,似雨似血。
正面战场陷于胶着,侧面奇兵穿梭于林木之间,他们要做的是奇袭,奇袭敌方大本营,亦或扰乱敌方连接部队。
不知风云几番变幻,南周的长蛇不断逼压,终于找准机会缠住北秦的猛虎,狠狠撕咬。猛虎激烈挣扎,凭着力大挣脱,向后方撤退,哪知鼠群已在后方等待。
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