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福子犹豫一下,回答“是”,他能感觉到周霖的笃定,到了是怕谎言带走自己的命。
确定此事之后,周霖加快语速,连问三问。
“礼部三侯辅皆是你等的人?这三人乃你等渗透进北秦朝廷的最高官?事实上,你等的人大多不在朝堂,而是在江湖或民间,比如商户?”
“是。”小福子不得不佩服周霖猜得准。
“玉林卫实际上被你等掌控,秦欣公主对此并不知晓,李隆晟的势力已侵入玉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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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已经答得麻木。
“你等毒杀了先皇王濯?”
“是。”说起先皇,小福子实在没想到王濯死前丝毫不怀疑内侍有问题,还以为是太子的手笔,意外的很蠢。
周霖神色不变,心下明了先皇假死一事并未暴露。她问得差不多,于是转头看向端坐在床的妻子。
见梓曦有开口的意思,周霖便左挪一步,将她挡住,不让小福子看到王□,以此或欺骗或施压。
她们深知,“不知”二字才是恐惧的根源。
小福子现在就不知王□是何状态,只知其声音如何,心下确实有点不安。
“你们收买寺人,以丞相的名义毒死了永淮王?”
小福子稍稍松了口气,如若是关于永淮王的事,那无甚不可答,左右也是要让王□知道一切,最好能让她与丞相反目成仇
“是。”
他这个略显沉稳的“是”字没有逃过周霖二人的注意,她们依旧维持着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犹如唱双簧一般的境况,却是心有灵犀地想到:看来关于永淮王的情报算不上秘密,或许可以从小福子这里直接得知事实真相。
王□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言之:“我并非永淮王后人。”
“是”字几乎是紧随她的话音落下而落,王□悄悄提着的心落回原处,露出自嘲的笑。想她这些年来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无时无刻不在恨着秦帝与丞相,为了王氏一族,扼杀天真烂漫的自己,竭尽所能地筹谋算计,将光复王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结果,她是在愚蠢地为他人做嫁衣,被人利用得彻底,又认贼做父……
周霖感觉到身后人的不平静,她多想回头将她拥入怀,为她的小公主赶走坏心绪,奈何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外人在,她不能不顾梓曦的大局。
于是周霖开口替王□问下去,声音含着冰霜,让闻者不自觉地打颤。
“永淮王确有后人在世,于他未攻打秦京落败前,他的亲信就用自己的孩子换了永淮王的孩子一命。”
此事连丞相都不知。当时永淮王身边有不少丞相的人,丞相不想永淮王有后代,于是他的孩子一个接一个胎死腹中。然而事事不可能完美到无一点纰漏,永淮王亦不是个傻子,他最后临幸的人是他亲信的胞妹。这位妹妹且有一个明面上的夫君,丞相的人根本想不到永淮王无耻到勾搭有夫之妇,毕竟永淮王对外一直都是正人君子的形象。
恰好其亲信妻子与亲信胞妹怀孕之期相近,遂于亲信之妻生子之际,亲信胞妹也喝药催产,二人同时诞下一个男婴,随后就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以及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被人不小心扔进水里淹死的悲剧。永淮王自那以后再没有生子的心思,连女人都不再碰。
这整件事乃周霖从大理寺地牢中的猪头屠夫那里听说,猪头屠夫朱图以前曾是永淮王亲信府中一个护院,手不太干净,在整个府院的人紧着忙活两位主子产子一事时,朱图趁乱去偷盗主人家的首饰。
偷盗当然是要走僻静的小路,朱图便因此赶巧撞见换孩子的场面,他没有声张,更没有威胁主家,在把偷出来的首饰变卖后,未过几天即以老母病重为由辞去护院一职,急忙回了家乡。如此既躲过主家伪装成遭匪洗劫,实则灭口府中下人的阴谋,又躲过丞相手下人一次次的试探策反,没有被丞相拿捏住。
周霖能从朱图口中得知这个他原本打算烂在肚子里的秘密,乃是因为她在未离京前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