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未必,不是有句俗话叫‘相由心生’。心如何,相亦会随之改变,那看相人所见非相,乃是见得心。若真是慧眼,自能由观心预见一个人的去处,但并非定数。”

言此之际王屹那双龙目亮得很。

呵,这人去做道士悟天地可比做帝王合适。

李隆晟并未驳他话语前后矛盾,因为细想便知无甚矛盾之处。相由心生、随心变,本就无有定数,怎可凭借面相如何就去定一个人的命。不过倒是能通过面相去预测命数,所预测的乃是某种可能,毕竟未发生之事任谁都无法下定论。

再往深去琢磨,王屹如今是做不得天子的王爷,他日未必成不了天子,亦未必会去做天子,即使半路出家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端看他的心如何。

或许王屹的相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因生帝王之心而逐渐成了如今的龙相。他日这龙相亦可能再随心而变成他相。

“王兄所言有理,但有一点,王兄约莫是忽略了。为人者天生带着某种先天之命的贵贱,否则为何王兄天生聪慧,生在皇家不愁吃穿,而平民百姓却多为愚庸,整日为生计奔波?

你的好命让你天生比旁人走得快,走得轻松,你自然优越,看不见先天之命上的不公。端是冠冕堂皇言之众生皆是血肉之躯,进而皆为平等,端看众生之心如何,便能达至何等高度,全然忽视先天不公。不觉可笑吗?”

李隆晟难免将自己与王屹作比。

他不像王屹自出生起就被父皇寄予厚望、多加爱护。他娘出身卑贱死的也早,他打小就没有母家庇护,父皇亦看不上他。李隆晟拼上一切又抛弃一切才苟活至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做那人上人,成为上天之子。他何尝不存帝王之心,可他却没有王屹的好运与好相,这份差距即是先天之命的差距,是心如何变、相如何变都弥补不了的。

闻言,王屹了然,认真道:“看来这便是李兄的立世之道了。李兄所言亦不差,人之出身与天资之差筑就起点之差。有的人天生富贵,天资聪颖,无需努力即可达到寻常人难以达到之高处,有的人却穷其一生,再如何努力都寻不到门路,壮志难酬。

不过,事事皆祸福相依,富贵之人许身处无情之地,背负常人难以背负之物,其心许是空旷虚无,终生不得平凡宁静。贫穷之人许是身处饥寒交迫之境,然心有所依,亲友俱有情,平凡而无需承担大业,纵贫穷却苦中有乐。虽非尽然,但这命运一事非是简单以先天公不公定性,端看个人之心如何解。若心怀怨恨则所见尽为不公,若心知满足则所见尽是公允。

所谓高处并非于世俗而言,非是那高不可攀之权位,而是于己身而言之高。道既不同,先天之命有差又有何所谓。便是那难酬壮志、满心遗憾之人也兴许能因此留下传世名作,可凭不幸见得世事无常,感天悟地,为后世后人所铭记。李兄莫不觉着上天无情而公允乎?”

“呵。”李隆晟冷笑,言之讥讽,“上天确实待你不薄,否则何至于为那无情物辩驳至此。你不知他人之苦,何能言说他人所遭遇乃是‘公允’?哼,也罢,左右你我不同道,多说无益。王兄还是莫再废话,快快进入正题罢。”

王屹笑一下,偏目望一眼冷月,拾起凉酒一饮,说:“今日相邀李兄前来,所为不过是试探。李兄既来了,我便知李兄之心,实不必再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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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

一息,两息,三息。

“原来如此,倘若我心中无鬼,怎会在意你的威胁。”李隆晟眯了眯眼,嘴角仍保持一定弧度,就是冷冽又僵硬。

“哈哈,不必紧张,南周战心已起这种事不是个秘密。李兄来北秦怎么都不会是心怀善意,这点我们皆清楚。”

王屹往李隆晟面前的酒盏倒了些酒,他的语气甚是随意。

“北秦暂且不想战,一来内部不和,二来未探清南周的底,无有必胜的把握,三来南周朝廷未烂到根,南周百姓并不渴望北秦相救。南周应该同样如此,北秦依旧强横,你们又无大义,就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