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想要把脑海中存留的记忆都写下来。

不管还记得多少。

这个想法让她一夜没有睡踏实,当你特别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潜意识总会反复去想,这是完全无法控制的。她辗转整晚,半梦半醒,都是那些曾听说过的事:水淹绛州,朔州鏖战,六出代州

到最后,美霖都难忍了,在天初亮时,伸手软软推了她一把:“我恨死你了一晚上翻身,我也跟着没睡着”

时宜也困顿,喃喃说:“总是做梦,还都是兵荒马乱的梦”

“所以啊,”美霖睁眼,看她不太好的脸色,“所以说不定前一晚根本没有声音,是你做梦而已”

时宜也不好和她说,自己和周生辰讲电话讲到天亮,只摇头笑:“不知道。”

“时宜?”

“嗯?”

“你觉得不觉得,你有时候活的不太真,”美霖低声说,“你什么都不太感兴趣,工作也只是因为需要一份工作,我从认识你,就没发现你对什么有兴趣。除了你那个忽然认识就结婚的老公”

时宜翻了身过来,也觉得,自己活的太平淡了。

或许以为上辈子活得太精彩跌宕,出身名门,定下最富贵的亲事,师承最让女子倾慕的男人还有一段最让世人不齿的心思。

有些东西得到过,就不会在意了。

她大约从懂事起,就只执著于“与君重逢”的念想,也只因为这个想法,设法让自己融入这个社会,用最正常的身份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