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琯见我一个劲地傻笑,不停追问。
事关师父丑事,我不敢答,只拍着他脑袋承诺:“如果有天你看上小猫小狗,要用师父去换,我也舍得的。”
白琯鄙视我:“谁会用师父去换小猫小狗,那也太傻了!简直是白痴、蠢蛋的行为!”
我惨遭徒儿鄙视,讪讪退回房间,抱着枕头想师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忽然感到身边有恐怖的视线看着自己,就如被冰冷毒蛇盯着的青蛙,吐着火红信子,随时要将猎物拆吃入腹。
是谁在身边?
我想尖叫,嗓子却像哑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想起身,身上却僵硬,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仙术似乎全被封锁,我软弱无力得如刚出生的婴儿,只能不停颤抖,用尽所有的气力挤去喉间,终于憋出一个微弱无比的字:“谁?”
回答我的,是一声男人的叹息。
他带着强有力的雄性气息,如恶魔般,静静坐在我身边。
夜半时分,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伸手不见五指,我将眼睛转得差点抽搐,依旧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如抚摸上好的美玉,轻轻滑过我的面颊,在唇上微微停了停。
我可以感受到肌肤相触时的冰凉,听见自己心跳的急促。
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可以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话,只有一声声满足的叹息。
时间变得很漫长。
最后,他吻上了我的唇。
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爬墙
冷冷的吻覆盖,带来战栗的快感。
我的意识渐渐往上飘,踏入乌云密布的天空,陷入轻浮而昏暗的世界,消失不见。
醒来时,东君带来明媚温和的阳光,穿过碧绿纱窗,柔柔投射在枕边,几点斑斓。
我从梦中惊醒,见周围环境陌生,吓得混身冷汗,伸手狠狠往身旁恶魔打去,却扑了个空。待意识恢复后,才想起这不是解忧峰了。
淡淡煎鱼和馒头的香味从隔壁传来,货郎吆喝着“头油胭脂香粉”,惊醒深闺中的大姑娘小媳妇,丫头婆子们纷纷出门,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伴随着梨树上杜鹃鸟的哀啼,惊动花间蝴蝶,正是平平凡凡的人间景象。
昨夜之事,是噩梦吧?
不过在红尘混迹了一个多月,竟动了春心,梦到男人吻自己。
梦由心生,邪从念起,莫非是下凡前雪燕仙童的那句“红鸾星动”让我动了凡心?
我实在太不知廉耻!太丢人现眼了!
师父啊,我待会就将《般若波罗蜜心经》好好背上一百次,惩罚胡思乱想的自己。
拭去额上汗珠,掀开被子,重整衣衫,缓缓起身,有片小小的白色梨花花瓣从被铺里轻轻飘下,落在脚边。我错愕地拾起细嫩花瓣,抬头看紧锁的窗门,惊异不定,急忙推门出去,却见白琯已收拾完毕,正打着哈欠在扫落花。
我招手,问他:“昨夜院内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我昨天睡得很死,”白琯见我神色不善,急忙问,“师父,出什么事了?”
我沉吟片刻,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便轻轻掐碎手中梨花花瓣,丢入扫拢的落叶中,笑道:“昨天晚上听见老鼠在叫,我怕你受惊。”
白琯狐疑地扫了我几眼,不愿追问,开玩笑说:“原来师父怕老鼠,咱们养头凶猛大猫,带它去找包黑脸那猥琐家伙,逼他好好约束附近的鼠族。”
我想着昨夜春梦,觉得好没意思,胡乱点头,没有答话,抢过扫把,赶白琯去练功。
白琯口头应了,转头时猛地想起一事:“今天清晨,我发现墙头有个奇怪的人在偷窥。”
“什么人?”我紧张了。
白琯作出个恶心表情道:“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