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日那般寒凛的风声已尽数散去,除了些摊贩叫嚷声从巷口飘进来,秦宅里是甚么声响也没有。

元澄又耐着性子敲了一遍,“春桃?”

秦小姐与郎君一样都是主子,他在门口不好直接去唤,便退而其次去唤秦小姐身边那个婢女的名字。

倚在门外又等了几十息,院子里还是没有脚步声响起,元澄五感敏锐,登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果断用力抵着门撑开一条缝隙,窥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后便立刻快步回了宋宅。

元青见他去而复返,手中还提着食盒,有些疑惑:“秦小姐还没起?”

元澄肃起神色,“不应该,我敲了两次门,没有人应声也没人来开门。”

薛瞻蓦地起身,腰间悬挂的玉佩撞上桌缘被击得粉碎,他扣紧桌角,嗓音发沉:“怎么回事?”

元青忙不赞同地看元澄一眼,又对着薛瞻道:“郎君别急,元澄留在这看着,我去探探。”

换成元青,这回动作就快了许多,不过片刻就去而复返,一支流苏步摇被搁置在桌案上晃出细碎声响,元青的声音沉了下来。

“方才我敲门见无人应答,绕路翻墙进了秦小姐的院子,寝屋的门是开着的,整间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秦小姐的房中有被翻动过的迹象,我在那棵冬青树下寻到了郎君送给秦小姐的这支步摇。”

“这步摇,秦小姐昨日戴过。”

他抬眼看向薛瞻明显陡变的脸色,“郎君,秦小姐不见了。”

“不光是秦小姐不见了,隔壁院里的所有人都不见了。”

薛瞻摸索着将步摇尖端攥紧在手里,指骨用力到突出,昨日还刻意收敛戾气的男人此刻如乌云席卷。

元青带来的话却更甚,直直重击他的心脏,叫他呼吸一窒。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薛瞻的思绪变得清晰。

“你在隔壁都探到了些什么,一一说来,一个细节也不准放过。”话听起来虽冷静,却仍掩不住慌了神的情绪。

屋内的炭火盆噼啪响着,薛瞻听得生起躁意,知道身前就是窗户,他重重一掌将其推开,漂浮盘旋在半空的冷气蓦地涌了进来,连带着他的神情都变得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