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让她离开。
可他说不出口。
他舍不得。
见不到她的这半个月,他已经快疯了。
明明只是一个只见过一面、只纠缠过一晚的魅魔。
连他父亲都觉得他们的感情还未真正开始,能够被斩断。
应渊却知道已经晚了。
从他见她第一面起,从他看到她局促地握着爱心尾巴,站在年长的魅魔身边,好奇地往庄园内眺望开始,就晚了。
感情从来都不讲道理,哪怕他抗拒承认。
他不愿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若她真走了,也肯定会找其他雄性当食物。
就像……先前这半个月一样。
即使他看不到,即使他逼着自己遗忘她,也会万分痛苦。
他曾无数次后悔。
无数次午夜梦回,幻想着自己若是向父亲一样将她强留在身边,是否会有不同。
他对有着那样想法的自己感到深深的罪恶,却又不得解脱。
或许死在远征和杀戮中,是他最好的结局。
但他现在不想死了。
“那就留下吧。”
他听见自己对她道,声音中有几分庆幸和祈求。
她本来就是要留下的嘛。
苏荔想。
只是他先前太凶了,做完就翻脸不认人赶她离开,让她有些无措。
他现在看起来正常了一些。
虽然一直有经久不散的苦涩味弥漫在他身边。
但闻久了还挺好闻的。
像茶汤。
苏荔埋头走着,偶尔悄悄嗅一下他的气味,他在她的身边让她开心。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心,但,没有魅魔会面对移动的食物不开心吧?
别的食物都不好吃,闻着就让魅魔食欲低迷。
但他无论是苦的辣的酸的涩的甜的,都好吃。
只是有时候太过浓郁刺激了,让她一次吃不下,会把她噎到。
直到面前出现熟悉的舱门,苏荔才发现自己一路跟着他,回到了他的休息舱。
她走错了。
可她不认路,不知道自己的休息舱在哪。
苏荔鼓起勇气张口,想问他能不能给她带路,带她去她的房间。
还未问出口,应渊就先一步道:
“你住我这。”
“欸?”苏荔感到些许疑惑,但并未多问。
他是船长,他说的算。
而且她有丰富的借住在其他人家里的经验。
只要给她一个小窝,让她猫进去就好。
她会安安静静的,不打扰到他。
应渊见她并未反对,悄然松了口气。
他带她进入舱房,随手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
走到卧室门口时,应渊脚步微顿,看着里边的一片狼藉,他耳根微热,故作自然地回头对她道:
“你先稍等一会,等我把房间收拾好,你就可以住进来了。”
“好。”苏荔乖乖应着。
夜里,苏荔独自睡在宽敞舒适的大床上,懒洋洋翻了个身。
不断有或甜蜜或酸涩的味道隔着墙壁传来,让她始终处在被食物萦绕的满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