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的脸挤压的几乎变了形,他死命用手指抠着地面,声嘶力竭地向厉骋证明,“真的真的!我发誓!咳咳咳,咳咳,他们每次只是,只是在房间里谈事,只,只有一次,宁小姐一个人来的。”
“什么时候?”
“九月、九月头吧。”王波其实也不确定,那晚下着雨,灯也没开,他至始至终看到的只是个女人的身影,但那时候三爷已经中风,别墅里的女人基本都送走了,知道别墅还会去的女人除了宁小姐还会有谁?
厉骋突然又想起了那次的拍卖会,宁致韦当时看着宁染,眼里并没有惊讶,仿佛他从不怀疑宁染还活着的这个事实,他那时似乎只是在确认,他怀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宁染。
但为什么?宁瑞之葬礼上宁染和家里长辈那般水火不容的关系厉骋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而宁致韦现在的一切,完全是踩着宁染才有的,宁染活着对他而言就是个威胁,可这次在医院里,他为什么没有动手?
“宁先生偶尔来,不过宁小姐基本都跟着……”
“他们每次,只是在房间里谈事……”
厉骋目光微沉,脑海中霎时间闪过了各种猜测,王波的说辞,宁致韦的手下留情,仿佛都在向他印证一件事,宁染和宁致韦的关系并不简单,不像是势不两立的夺权者,倒像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又或者……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旧情。
屋里一片安静,这种莫名的安静叫王波的身体都冻住了,一股森冷的寒意从心底缓缓弥漫上来,叫他越发的瑟瑟不安,王波回想着自己刚才的回话,应该没什么错处,毕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那场命案的痕迹早就处理干净了,况且这批人应该也不是冲着那件事来的。
但大概是心中有鬼,王波忍不住偷瞄了厉骋一眼,后者还是刚才的那副姿态,淬满森寒的眼神似乎就在等他,王波猝不及防,猛地被厉骋的目光蛰了一下,下意识想要移开目光,却发觉自己抖的压根动都动不了,冷汗也随着鬓角流了下来。
然而就是这一眼,厉骋在这样思绪混乱的时候竟然又想起了他和宁染下的那盘棋,她那时候的诡变路数,她那时候的志在必得……不对!
九月,九月……九月头应该是宁润之刚下葬没多久,宁家西郊的别墅离宁瑞之的墓园并不远,两者来回的必经之路就是那条环山公路……这些,会不会都太巧了些?
0027 我其实挺好哄的……
一月末连着几天都在下雪,本就体质不算好的宁染在接连几天的降温里不小心染上了感冒。
数九寒天里的这场感冒来的突然,虽然家里有周姐在,但或许是厉骋在外出差身边没人看着,每每吃药的时候宁染总是敷衍了事,这么一来二去,拖得这场感冒也是越发的严重。
不过好在厉骋回来当天宁染的高烧终于降了下来,只是他们的冷战好像还没结束,碍于面子和骄傲,宁染并不想厉骋知道自己生病的事,而周姐看她精神不错,也害怕厉骋会责怪,便也没有提这茬。
临近年关,应着厉母的要求,午饭过后厉骋带着宁染回了趟老宅。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实在安静的过分,凝固的空气中充斥着满满的尴尬和沉默,厉骋几次三番用余光去打量宁染,小心翼翼的,不敢让自己满溢的思念流露太多。
他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说话了,没见面的这段时间,他总是在后悔自己那天的冲动,好几次打电话回家,旁敲侧击地想从周姐那知道她的情况,但周姐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她在书房,她在看书,她在……总之,就是没有关于他的。
前方红灯亮起,男人缓缓踩下刹车,忍不住的,又瞥了眼副驾上的人,厉骋有心想要缓和之前的矛盾,他想和好,很想很想,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放松,借着这个等待的间隙,厉骋故作自然地侧过头,问宁染:“冷不冷?”说罢又用手背碰了下她的手指。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气还没消,还是……单纯厌恶他的碰触,厉骋刚一碰上宁染就收回了手,对于他的问话她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