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像草原上蛰伏的野兽,只等着猎物的落网。
两人在莫名的气氛中对视了片刻,厉骋从那不寻常的安静里敏锐察觉到了异常,能看的出来,她虽然神色未变,整个人却紧绷在了一起,她在……怕他?
无以名状的酸涩感觉猛的在喉头走了一遭,男人嘴唇阖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盯着她微微颤栗的瞳孔。
那目光太过直接,一点都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宁染不舒服的拢起眉心,厉骋在她的不高兴中克制着目光,很快收了回来,最后只轻声问了句:“要喝水吗?”
然而床上的人唇角紧绷,并没有吭声,他们其实靠的并不近,但相对的呼吸声,不知怎么的,在此刻变得有些突兀明显。
厉骋并没有过多勉强,宁染昏睡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陪在身边,可现在她醒了,他好像一下子便没了之前的那些名正言顺,离开前厉骋体贴的替宁染倒了杯水,目光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只是柔声告诉她:“睡吧,我就在外面。”
待厉骋离开,隔了许久,宁染才渐渐放下警惕,不过紧绷着的背脊仍旧没有彻底放松。
心律仪跳动的声音嘀嘀嗒嗒,在只有她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温暖灯光笼着,却显得她的身影越发孤单悲凉,宁染不敢置信地再次动了动嘴唇,半敛的眼眸无意扫过了那杯水,她被身体里的那团火烧的很是口干舌燥,她甚至能感受到咽喉那里被撕扯的疼痛,刀刮一样,那么痛了,可为什么就在刚刚,她想开口的时候,自己竟然一点也发不出声音了……
凌晨四点,天还未大亮。
雨后空旷的环山公路上雾气不减,湿意更是重了几分,不过下一秒,一束车灯由远及近,唰的一下便穿透了凌晨黯淡的天光。
货车司机老侯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跟着摸索着又点了支烟,一旁的红牛饮料罐里已经塞满了烟蒂,没办法,他们这种跑长途的,只能靠大把大把的烟来提神。
货车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山路一侧的告示牌接连不断的从车窗外掠过,听说是几个月前出了命案,那之后每隔一百米就有个“安全驾驶”的告示立着,不过顶个屁用,这小半年来刮刮蹭蹭的事故不还是一大堆。
老侯心里吐槽着,可不知道是外头雾蒙蒙的天有些阴森可怖,还是听过那命案的缘故,越往前开古怪诡异的感觉突突的在心里作祟。
恰好这时外头又刮来了一阵风,吹的后头压货的塑料布哗哗作响,仿佛百鬼索命一般。老侯呼吸一滞,赶紧故意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胆,车子继续朝前开着,山路却越发狭隘窄仄,原本还瞌睡的老侯这会儿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双手把着方向盘,身子也不由越坐越直。
但薄雾笼罩着的山路能见度实在太低,又是一个弯道,老侯放慢车速缓缓打着方向盘,可刚过弯道没几秒,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几声“砰砰”的巨响。老侯猛的一刹车,被那声音吓得直打了个激灵,眼前动荡的雾霭似乎被车灯热散了几分,袅袅雾气中像是横着什么东西,老侯舔了舔嘴唇,抻着脖子眯眼看着,感觉像是什么大件的货物,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掉的,正好挡在了路中央。
周围安静得可怕,就连那鬼风都没了,老侯熄了火,一边骂娘一边跳下了车,只是还没走几步便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吓傻了。
蜿蜒的盘山公路上霎时间响起了老侯的惊吓声,那哪是什么货啊,那分明是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0017 厉太太?
冬日的天气总是很阴晴不定,连日的暴雨,骤降的温度,直到这月中旬,才渐渐有了放晴的意思,只是午后阳光虽然灿烂,却还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寒意。
VIP这区的病房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前段时间的兵荒马乱好似终于告一段落,众人皆松了口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丝安静当中仍旧藏着不寻常。
宁染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可这看似普通的病房外头还是守着厉家的保镖,每每值班的护士经过总忍不住打量几眼,原先她们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