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什么日子?”
“四月二十六。”
这话少爷问了四遍,达练就答了四回。
韦鸿停抓着匣子,站起身,又问:“最快那匹马在哪?”
达练恨不能抠头,皱着眉答:“在杨柳巷那宅子里。少爷,圣上急召王爷入京,必有要事。这节骨眼上,还是少些……”
韦鸿停被劝住了,重新坐下,懊恼道:“也是,我早该听你的。”
他回了神,胡乱解释道:“好些时日没往那边去了,也该给太爷请安了。”
达练见主子想起了正事,便安下心来,点头道:“我去打了水来,主子早些歇息,明日赶早回去吧。”
达练退出来,把今日这些事仔细琢磨了,隐隐有了结果,却不又太敢信。
他拎着桶刚进屋子,就见主子正乱翻着书架。
韦鸿停一见了他,急道:“这里你不用管,明日一早,你去杨柳巷,挑最好那匹,赶着去陇乡,在路上截了洞明,把东西拦回来。”
达练心里惊讶,面上却按住了,只道:“少爷,洞明是前日动的身。”
韦鸿停懊恼地一拳砸在架上,此刻心头大乱,胡乱道:“那你此刻就出城。”
达练忙道:“还请少爷恕罪,洞明出门前,同我说想回家看看,我擅自做主,应了他。”
韦鸿停非但不怪,反而大喜,大笑道:“如此甚好,他家在北,陇乡在南,就这一日半定不能到。你先传书给他,让他即刻回转,这事等我自己去办。”
达练跟了他这么些年,头一回见他反复不定,迟疑不决,心里那猜想,便从三分,涨到了八分。
这是主子的事,他自然不能说个不字,惟愿主子记着身上的差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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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老宅比莒绣她们想的要近,出了城门,往东行不过四五十里地就到。
老宅占地颇大,但侯府只住西边这一片,东边住着那府里太爷,另有一些族亲。这也与莒绣认知有不同,她还以为韦先生的家人,住在京城的宅子里呢。
到了这,规矩那些便顾不全了。没成家的少爷们挤一处院子,小姐、表小姐们也合住一个。两处大院子就隔一堵墙,安静些的时候,能听见彼此动静。
莒绣美绣不得不挤一床,她俩被分配在最角落那一间,离老太太的屋子,隔了几重门。
这是真防范上她们了,只是不知为何,仍没有要打发她们走的意思。
美绣猜道:“难道是让咱们结清伙食花费才能走?”
话虽糙了些,却有一定的道理。
在老太太看来,养了她们这么久,总要派上点用场,才能对得起她们吃过的那些饭食。莒绣倒是想出了银子赶快走人,可人家不开这个口,她们也为难。
初筛名字报上去了,老太太和太太们每日把名册上几位姑娘喊过去特训,但一直也不见打发她们去和五姑娘或是谁亲近。
莒绣更好奇的,是这突然冒出来的桑姑娘。
三太太对她带回来的这个姑娘,比对几位侄女甥女要上心得多。
桑姑娘穿着打扮不俗,贵而不艳,看着十分雅致,和她的长相相合。
五姑娘浓眉大眼,活泼灵动。六姑娘五官精致,美得耀眼。董家姐妹甜美柔弱,惹人怜爱。她们都是好看的,却不及桑姑娘有韵味,桑姑娘眉眼特别,妆容淡淡的,看着清冷,可说话谈笑间,又让人如沐春风,暖而舒畅。
莒绣只见过一次,就心生喜欢。这样的人,言行举止,处处让人舒服自在,谁会不喜欢呢?
她觉着桑姑娘中选几率最大,也难怪三太太要带着这个压轴匆匆赶回来。
马家十二姑娘在四姐妹里边最拔尖,可拉出来和其他人一比,勉强只能说一句清秀。韦家给了这个名额,算是给了马家很大一份人情。
算了算了,帮别人琢磨什么,横竖我们是要走的。
回老宅的第二日一早,丫鬟们来告诉大家,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