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笑道:“我这儿冷清,你们来,我高兴着呢。”

虽是侯府血脉,可四姑娘的处境,和莒绣无异。她也是住着厢房一角,有一间闺房,吃饭则和刚从老太太那迁出来的八姑娘共一个外间。反倒是方姑娘一个外来的,独占着对面东厢四间房。

这闺房地上,堆着四只新箱笼,显得屋里窄得像是没地方落脚。

四姑娘见美绣去看那,便解释道:“父亲怕放在外边给蹭坏了,干脆让人抬了来,横竖我这也宽敞。”

美绣好奇心重,莒绣怕她问到什么不该问的,便切了话题道:“这是姐姐方才在做的吧,好鲜亮的活计。这花样子真新鲜!”

四姑娘腼腆一笑,解释道:“我手艺一般,胜在花样子别致,这是堂兄所赠,他这画艺确实不俗。”

莒绣拿着绣件,一时酸涩原来他也给别人画,一时又惭愧自个想偏,心眼还小。

她这一走神,把四姑娘弄得不自在了,小心翼翼问:“妹妹喜欢这个吗?花样子还在,一会给你带回去。”

莒绣回神,浅笑摇头,又夸起她箱笼上摆着的鞋。

四姑娘取了一双过来递给她细看,羞赧道:“他脚宽,所以前头做得稍大些,不大好看。”

这是给未来夫婿做的,莒绣便没有接,就着她的手看了两眼,笑道:“合脚便是好鞋,花里胡哨走不出几步,那也无用。”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美绣插话道。

四姑娘高兴地把鞋收回去,又让她们:“两位妹妹,请吃茶。白日里下雨,这会子天更凉了,吃口热茶去去寒。”

莒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放茶盏的功夫,顺势将袖袋里预备好的香囊拿出来,牵了四姑娘搁在桌上的手,将荷包轻放在她手中,垂眸道:“来了许久,还是头回来拜访。我们出不得门,也寻不来什么好物件,只一点自个做的活计,给姐姐添个喜,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这是商量过的,美绣也拿出一个荷包放在上边。

虽有给新嫁娘添喜的礼俗,但婚期还有两个月,并不急。

四姑娘忐忑道:“这……”

莒绣在她手上轻拍了两下,笑道:“我这是有事相求呢,姐姐,可千万别推拒,要不然,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四姑娘忙道:“你说,你只管说。只是我在这府里………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只管说。”

美绣都不知道有这一出,和四姑娘一样,愣愣地看向莒绣。

莒绣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早些年我姑奶奶殒命在此,一没留信,二没留下什么物件。所以,我想请姐姐帮忙到四太太面前问一两句,只说我们想知道她当年有没有要好的,或是三两句境况即可,若是没有,也不强求。”

四姑娘面露难色,莒绣忙道:“姐姐切莫为难,我就是随口碰碰运气,并没有其它意思。”

四姑娘纠结一番,叹道:“你们有所不知,我父亲常年住在外边,到八九年前才搬了回来。所以,令长辈之事,我父母只怕也帮不上忙。”

美绣道:“你们原先……”

莒绣忙提醒道:“四老爷在外求学任职,见多识广,也只有他才挑得出这么好的姐夫。我才听得人说,林姐夫院试拿了好名次,姐姐大喜。”

四姑娘两颊飞霞,垂首谦逊道:“还不知将来如何呢!”

美绣虽云里雾里,但见姐姐说中了,跟着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莒绣又道:“先前我说的,姐姐只管把它忘了。我们也是病急乱投医,随口乱说的。既有这么大的喜事,姐姐总能收下贺仪了吧?”

林方盛及冠之年能中秀才。若是别人家,做为亲家的当家人,必得当做大事,郑重备礼庆贺。可韦曼瑜太清楚祖母的德性,这事父亲一早禀告过,祖母不耐烦打发他出来,还不如郡主房里那只猫不吃粮这事要紧,想必此后也不会有什么表示。

所以,她早早死心,若不是这张家姐妹提起,这事就只她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