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冬儿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她一心想过和身边人彼此信赖扶持的单纯舒心日子,可又总是忍不住一点一点掰碎了去思索。

冬儿这些日子时不时不见人影,虽看着像有心事,却不是为母担忧的那种焦虑。冬儿是有秘密的,这点莒绣很肯定。但不确定的是她究竟对自己有没有歹心。

就如今来看,冬儿对她贴心贴肺地好,莒绣却不能为她带来一点好处,不由得为自己的怀疑惭愧。可她总想着凡事皆有两面,又忍不住生疑。

冬儿她家,在她的言辞中,是风雨飘摇。在洪婆子眼里,却是惹人艳羡的前途大好。

冬儿从自清苑出来,和二奶奶那边走得近是常情,为何又对大少爷很是推崇呢?

还有那密道。倘若没有韦先生的提醒,那日清晨,她说不得心急之下,就真跟着她从那边挤过去了。

可方姑娘说,那院子只有少爷们住过,那门是新修的。冬儿到底是听谁说的有密门呢?对了,她说是她爹,那方买办是如何得知,又出自什么目的告诉女儿的呢?

冬儿对府里的事,事无巨细,好像都了如指掌。

到底是这府里漏成了筛子,还是她背后有人,故意透漏给自己的呢?

莒绣最想弄明白的,还是韦家到底要在她身上捣什么鬼。

冬儿很快回转,欢欢喜喜地替她收拾衣裳,一应预备齐了,才道:“姑娘,我去给你打热水,今儿早些梳洗吧。方才我见人往正院挑箱笼,马家几个姑娘要安顿,一会要水多,来来往往别彼此冲撞了。”

“嗯,你去吧。”

冬儿思虑得周全,这边忙活完,院中便热闹起来,丫头婆子来来去去的。

莒绣在房里看书,冬儿去领饭。

那野菜果然鲜嫩,蒸蛋也香,莒绣比平日多吃了些,站起身在房里踱来踱去。她止了冬儿起身,道:“你坐着吃就是,我如今管不住嘴,越吃越多了。”

冬儿抬头看了看她头顶,又瞧了瞧脚下,欢喜道:“姑娘好似长高了些。”

莒绣笑道:“哪儿的话,我来这不足两月,又是这样大的年纪,哪有什么可长的?不过是今儿这髻显得高些。”

冬儿再道:“真长了,姑娘,你瞧瞧这裙子脚,鞋面都露出来一截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莒绣衣柜里那些,都是正正合身的,要是真长高了,还得花银子重新添置。

冬儿见小姐盯着绣鞋犯愁,忙道:“姑娘,裙边都包了的,一会咱们拆了重新缝缝。”

莒绣摇头道:“我再调一调腰就合适了,暂且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