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为别人想的多,再坚持下去,她心里也不安,便道:“也好,横竖岳母膝下有儿有女,也不算寂寥。”

莒绣笑道:“正是如此,才收着信,美绣说我母亲成日欢欢喜喜地替义兄择妻,又时有乡邻来做客,家里热热闹闹的。”

她顿了顿,接着道:“那家……老的去了,小的跑了。另两个,求着美绣回去。美绣伤透了心,嘴上说绝不回去。我想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记挂的,终归是亲生的父母……”

韦鸿停记起洞明那番话,学给她听:“你那义兄,家里兄弟六个,单卖了排行老四的他。我买他的时候,瘦得脱了形。他那对爹娘如今还在,我问他,你认我岳母做娘,那边怎么办?他说,他们卖了我一回,我是尽过孝的。后来又替他们添了田地宅子,生养的恩情,还过两遍,自然就够了。”

莒绣懂了,笑道:“这样就好了,一年送上些粮食、铜子,无需多操心应付,管着他们吃喝,这也是尽孝。”

韦鸿停笑着把玩她一缕头发,好一会才道:“年前,我想过去老宅一趟,你要不要跟着去?”

他事事以她为先,倘若不需要去,他就不会提这个。

莒绣便不追问缘由,干干脆脆应道:“好啊!”

韦鸿停预备了一番话,如今全换成了笑。

等要出门了,她才想起来问:“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不要预备什么东西?”

韦鸿停失笑,专心替她抹好了胭脂,扭头放好妆笔,才答道:“有喜事,也有别的,不是要紧的人,达练去置办就成了。”

好吧,那就不必费心思,也不需要多问了。

等到了姜乡,她才知道他这话有多虚。这个别的,居然是老族长的断七。

死了七七四十九天,她才知道这个信,却生气不起来逝去的那个,并不值得尊敬和怀念。

今儿他带她来,不过是圆个过场。

做道场的人面无表情诵经,来参加仪式的人,也木着一张脸,谁都在盼着这个快点完事。

穿着麻衣跪灵的钰哥儿,比从前更像痴傻。

莒绣拉拉先生衣角,看向他。

韦鸿停在她手心写字:真。

欸?

弄假成真了吗,那他娘呢?

莒绣记得,韦家那场大丧,杨婉妍去了的,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和那位林婶好上了,两人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