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摇头,再叹道:“我先前想,如今她得了些报应,也算……可方才我明白过来,她本意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我为什么要原谅她?先生,姑太太是好人,方书音是恶人,范姑娘凉薄了些,可没犯过大错。我们不能由着方书音再去祸害姑太太一家。”

既然她们提到了要来问自己,那她愿意去指证。

韦鸿停亲亲她,哄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好过的。要她的命容易,但不能这样便宜了她。总要让她经历了处处绝望,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

莒绣担忧道:“方才,范姑娘得罪了她,会不会……”

“无妨,吊唁那日,我废了她武功,那些丫头,也被她赶走了,她没了功夫也无人可用,兴不起什么浪。那老混账将她看得比自己还重,她身上可能还有毒药。这个也不必担心,我派了人盯着她,只要见了毒物藏在何处,会见机换掉的。”

“那就好。”

莒绣记起送葬那日他说的“猫儿抓鼠”,很是解气。

虽然不知他还做了些什么安排,但如今,方书音能“忍辱负重”求着要嫁范雅君,说明她处境已是艰难。

“明儿……”

“明日……”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了,相视而笑。

莒绣道:“你先说,我的不要紧。”

韦鸿停道:“横竖明儿我要过去一趟,那就顺道去探望一下这位姑妈。”

莒绣笑道:“我正是要说这个,我写封信,你帮我带给她。”

韦鸿停帮她展开单被,盖上,哄道:“后半夜凉着呢。信不必写,我替你说就是,姑太太只是性子软,人并不蠢。”

“也好。”

莒绣正为难如何措辞,偷听这事,不光彩,总不能大刺刺说“我听说你家要娶她,她不是好人”。

隔壁停灵,这边不好唱热闹的大戏,韦鸿停替她叫的是小武戏。就在这院里搭个小小的台子,请的是一群早早学戏的孩子,年纪虽小,但身手矫健敏捷,打戏干脆利落,词也唱得好。

三人都是头一回看这样的武斗,加之这剧又编得新颖,很是精彩,一时顾不上说那些闲事,看得入了谜。

一幕演毕,莒绣想起最爱这些打斗的美绣,小声和她们俩商量:“你们说,那边那位,还会中意妹妹吗?”

冬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等着她下文。

云堇书却立刻道:“说不准,先前听说很是惦记,每日找人打听她。这位爷,没什么长处,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短处,中规中矩的。依我看呐,不算什么好选择,一来没个正经营生,将来吃喝全靠接济。二来,那样的人家,嫁进去哪有一日清静的,糟心。换作我,怎么也不肯的。”

冬儿懂了,接着道:“是说的七少爷吧,他对美绣姑娘是很用心。可云姑娘说的,也有道理。”

莒绣为难了,叹道:“我们是她亲人,疼惜她不容易,可外人只会逮着人痛处说闲话。一日两日还好,长此以往,只怕她会受不住。唉,暂且再看看吧。”

冬儿垂眸道:“离得远一些,就好了。”

莒绣点头道:“也是。”

莒绣惦记着美绣离京前夜那一场伤心,等他回来后,不等他说起那边的事,先拉着他商量:“美绣和那边七少爷,你看,能不能成?”

韦鸿停挑眉道:“这……你怎么突然想到了他?”

莒绣附耳道:“美绣中意过他,只是她不想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只好躲得远远的。那位先前是心仪她的,只是不知……”

“你是说,让我去探探他的意思?”

莒绣又为难了,去打探对方的心意,那美绣这段“婚事”,说还是不说呢?

不说,那是骗婚。

说?倘若这位人品不可靠,非但不肯再续前情,还把这事捅了出去,岂不是毁了美绣?

韦鸿停见她这样为难,笑道:“我没做过媒,只谈过买卖,都要你情我愿才能做成,其中道理,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