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冬儿回神,抿了一下嘴,拿定主意,张嘴问道:“姑娘,太太真要认那位做义子吗?”

莒绣点头,追问道:“这事定下了,你先前认得他?”

冬儿摇头,小声道:“没说上话,只知道他是跟着爷的。”

她这一回神,忙纠正了称呼,又道:“奶奶,没事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莒绣笑道:“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用特地改来改去。”

这个事,夫君还特地提过一回。

冬儿面上松快了些,点头道:“这也好。姑娘,才有小丫头从外边回了来,说是那边开了门,在扫院子搬桌椅,只怕是美绣姑娘快要回了。”

莒绣急道:“那好,我这就过去,你去不去?”

冬儿摇头道:“我替姑娘看着东西。”

莒绣点头,笑道:“也好,那边屋子不大,倘若都过去了,只怕站不下。你邀了云姑娘一块坐坐,解解闷。”

“嗳。”

为省灯油,窗子做得极大。

韦鸿停将窗推到底,仰头眺望远处高山,等着她回房。

莒绣调皮,贴着墙,小心翼翼走过去,到了窗边,突然凑出个头。

她想吓一吓他,反倒被他吓了一跳他伸手一搂,两人隔墙一吻。

这是又喜又惊,莒绣生怕被人瞧见,慌得忙撑着窗框推开了。

韦鸿停大笑,莒绣臊过,也笑想来就是猫儿一样轻巧,也躲不过他的耳朵吧。

还有正事呢!

“方才我问过了,那边喜宴,山药过去帮忙时,听了一耳朵。妹妹嫁的,是她表舅的独子,说是生得一表人才。那家里也看重,聘礼丰厚,接亲热热闹闹的。”

她指着他腰间坠着的三不猴,他就明了,是挖矿那一家子。

莒绣懒得绕进屋里去,指着床边柜子上的匣子,打发他去取。

“你拿了礼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韦鸿停拿了东西,也不耐烦去绕那道,单手一撑,从窗里翻了出来。

虽这窗对着院内,不是朝外,莒绣还是谨慎地伸手将窗又推上了,才挨着他往外走。

到了屋外,韦鸿停吹一口哨,小三从屋顶上跳下来,却是个女装模样。

莒绣见了,笑道:“这是怎么了?”

小三福一礼,正经答道:“回奶奶的话,我是女儿身,先前着男装为的是行事便宜。”

莒绣奇了,先前她见过小三来回话,那举止,与其他几人无异,她是真没起过一点疑心。

不过,有扮相很美的蓝衫姑姑,自然就有潇洒俊郎的小三侍卫。

“让她跟着你进去见妹妹。”

莒绣点头道:“劳烦你了。”

小三丢了先前的干脆利落,款款地走到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张家那宅子,二十年前是头一份,如今在这一块,只能排个第五。

只是如今家里,嫁出个金凤凰,怎么也要把这体面撑起来。

院墙上的红绸和喜字,没舍得撤。只是怕晒褪了红绸,每日天亮挂出来,日上三竿,就收回去。

才出了这边院子,韦鸿停就道:“那边闹起来了,快走。”

小三吹一响哨,小四小九从后方蹿出来,几步就奔到了前方,小三也快步跟了上去。

莒绣顾不得规矩不规矩,主动挽了他。

韦鸿停便架住她,使了轻功疾行。

张家院门大开,里外都有人。门外的人,俱是家丁打扮,不知是忌惮着什么,后退着围出了一个半圈。

走近了,莒绣看见圈中央正是一身大红的美绣,她手里箍着的男子,也是一身大红。

院内有一妇人正指着她大骂,乡音里夹着些污言秽语。

张河在与她对骂。

李四惠钻出院门,想靠近女儿,又被她手上的动作吓得退了两步。

美绣占着上风,莒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