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怕又是那些旁门左道。
方夫人心里暗叹,此刻却不好说教,专心替她理着伤口。
可惜,母女俩个,既没等来丈夫,也没等来别人。半个时辰过去,才进来一个尖嘴猴腮、形容猥琐的陌生郎中。
方夫人皱眉道:“林大夫呢?”
丫头老实答道:“林大夫有伤在身,出不了诊。”
“别的大夫呢?康大夫,董大夫,怎么不叫他们来,这人又是谁?”
丫头面露为难,支吾道:“都……都有事,走……走不开。只这个胡大夫有空。”
方夫人躁郁难耐,怒道:“再去找,让他出去!”
方书音却急着要治好自己好去告状,急吼吼地拉了拉母亲。
那大夫瞧见了,得意地撇了撇嘴。
方夫人拗不过孩子,又心焦她此时状况,只得咬牙点了头。
那胡大夫背着医箱上前,瞧见这位小姐的面容,先倒吸了一口气,啧啧几声,才摸着下巴,唏嘘道:“这下手之人,也太狠了些,这是用蛮力卸了小姐的下颌,诶呀!”
方夫人急道:“这又要如何医治?你只管开方子,多贵的药,我们也使得起。”
那胡大夫两眼放光,故作高深掉了半天书袋,末了才道:“我这有祖师爷传授的独门秘法,夫人还请走开些,容我好生发功。”
他这些伎俩,方书音哪能看不出。不过眼下她着急,便先忍下了,暗道:等我好了,自有收拾你的时候!
胡大夫卖够了关子,走上前,一按,一牵,一推,一提。
听得“咔哒”一声,方书音面容的怪异消失了,她动了动下巴,张嘴就道:“快将这混账打出去!”
这人借着替她诊治,靠近时,恶心地朝她吹气,熏得她作呕。
胡大夫哪是个任由摆布的,张嘴就骂:“好你个大家小姐,居然恩将仇报。我才治好了你,你就耍起了无赖。怪不得……”
小丫头唯恐他说漏了嘴,他一开口,就立刻上前,生生用力将他拽了出去。
胡大夫年纪大,身形却小,加上这些年只顾吃喝嫖赌不保养,早掏空了身子,弱得像纸皮做的,不过几下就被拽到了院里。
小丫头是个有分寸的,怕他到外头胡乱造谣,便从荷包里掏出两块碎银,塞到他手心里,连哄带吓道:“您知足吧,以那位的脾气,没打你个半死,是你命大。拿着这银子,快出去吧,老爷比她更凶。”
屋里屋外四处都有人守着,由不得他放肆。
胡大夫呸了一口,掂着手里的银子,低声咒骂着出去了。
屋里方夫人想说教几句,又怜她才受了苦,便把那些话压下了,只问她:“如今怎样才好?你爹……”
方书音正是烦着这个,跟着道:“爹究竟做什么去了?这要紧的时候,他出城做什么!倘若这一两日,那事就成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他不在跟前,岂不是要吃亏?”
方夫人只求一家平安和乐,便道:“也不知带没带人,他一向不耐烦,我也不好多管。”
方书音暗道:你一个内宅妇道人家,哪里懂外边的事?
此刻她也顾不上争辩,只抚着下巴问道:“外边没来人吗?”
师傅没来,兴许是事后躲出城去了。可爹的人,城中四处都有,怎么一个也不见呢?
母女俩人各自愁着心事,晚饭也顾不上,呆坐了好一阵。
大丫头上前请示:“夫人,要不要传饭?”
方夫人来不及答,又听外边有人慌里慌张跑动,便催道:“快去看看。”
大丫头走到门口,又退回来,门口冲进来一个小厮。
方书音正要骂,就听小厮跪地痛哭,用袖子撸了鼻涕眼泪,混乱道:“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外边有人在传,说咱们老爷下了大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王管事散了些人出去打听,没一会,他就悄悄抄了书房,不见了人影。另几位先生也是走的走,躲的躲,全不见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