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陪她做完了上亲,见她欢欢喜喜的,火气散了些,进宫后,这脸色总算还能看。

皇帝躺在龙床上,睁着眼,眼巴巴地看着弟弟靠近,想哄两句,口却不能言。

他眼里有泪,褚焐那气,就撒不出来,只气鼓鼓地瞪着他。

天福挥退守在床前的两个干儿,亲自替楚王搬来一把高椅,又去沏茶。

褚焐举手,摘了脖子上的女儿下地。小娃儿睡一半被拎出门,这会一见龙床宽大,利索地爬上去顽。

天福倒了茶,对小娃娃在龙床上作威作福这事,权当没看见。

“我家那不孝子,对习武不屑一顾,如今痴迷琴棋书画。往后想让他和我一样,为你们卖命,那是不能了。”

“他没有重任在肩,我们也不指着他光耀门楣。他学那些,怡情养性,又不害人害己,我们便纵着他随性而为。可你的孩子不同,一个不教好,祸国殃民。”

“我这性子急,总不耐烦多问,到前儿我才知道。他不肯再习武,盖因有人当着他面放了话:他再厉害又如何,将来也不过是我跟前的一条狗。我指谁,他就得替我咬谁。褚焕,你听听,外人只看得见你纵我任性妄为,只当我占了你多大便宜,我呸!”

“这些年,我替你咬了多少,扛了多少,啊?家家一回京,就夜不能寐。我的孩子,就要替你的儿子当狗。我们是世人眼中钉,招了万人嫌,你当你的老好人,和出一堆又一堆稀泥,等着我们回来替你收拾。还一年到头催我们回,你好意思呀?褚焕,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这一二十年,怎么也该还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