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松了口气,接着道:“他们都是关切姑娘才这样做,但传出去了,对姑娘名声不好,所以我作主瞒了,也拜托了两位妈妈要嘴紧。”
“多谢你费心。”
冬儿抿嘴松开,小声道:“姑娘不怪罪就好了。”
莒绣笑道:“你是为我好,我怪你做什么?老太太那样子,请安必是免了的,你早些去厨下看看,能早些吃,我们就早些吃好。带些钱去,还不定是什么样子呢!”
她停了一瞬,又道:“对了,方姑娘说,她夜里要搬过来。”
冬儿本来兴致勃勃地要出门,闻言止步,转身纠结道:“好容易清静两天,怎么她又要搬来了?姑娘,这……怎么办呐?”
莒绣摇头道:“横竖也不是咱们的屋子,她要来住就住吧。我们仍在这两间走动就是!”
冬儿也无奈,二奶奶不管家了,倘若这事让她来管,也名不正言不顺的。
唉,算了算了。
冬儿摇着头出去,莒绣一看时辰钟,即将申正一刻了。她坐不住,干脆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方书音出来瞧了一眼,朝她一笑,又进去了。
莒绣随意走了走,就见洪婆子领着个垂头抱粗布包袱的丫头进来,正是芳儿。
“张姑娘,这丫头受人所托,来给你送东西。”
莒绣点头道:“劳动妈妈了,多谢。”
洪婆子匆匆退出去,重回倒座烧水。
莒绣淡淡地道:“你跟我来吧。”
“是。”芳儿仍垂着头,默默地跟上来。
莒绣听到正房有响动,又很快安静了下去。她在心里一笑,越发确信是他又交代了人。
芳儿跟进屋,小心地将旧包袱放在桌上,再矮下身行了福礼,轻声道:“姑娘,这是您家里人捎来的物件,还请仔细清点。”
莒绣柔声道:“多谢。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论芳儿是如何归顺的他,她总是府里有正经差事的丫头,还要抽空为她奔波,这份好意她得记下。
芳儿笑得腼腆,又道:“姑娘客气,我那亲戚,和您家里人要好,特意嘱咐我好生照看。姑娘若有事,只管吩咐。”
莒绣上前一步,右手拉住她胳膊,左手拿出早就备好的荷包,塞到她手里,小声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一点自己做的针线。你要不嫌弃,就戴着玩吧。”
芳儿不好推辞,收下来,又行一礼致谢。
莒绣安心道:“辛苦你跑这一趟,快回去吧,这会子……只怕又要忙了。”
芳儿笑笑,安静退了出去。
莒绣抓紧抱着包袱进屋,展开来。包袱旧,里边的东西却不旧:又有一沓新的云绒纸,两个瓷盒,用红签标注了:润手膏。云绒纸里边,包着一个旧木匣,莒绣一见这样旧东西,就觉亲切。
将木匣打开,她的笑又僵在那。
她说了几回不必,他偏又给她添置了。
匣子里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簪子耳坠,有金有银。
莒绣随便一数,光簪子就有八枚,且各不相同。
她听得到冬儿走近的脚步声,却没打算再藏,一面理着这些物件,一面等着她进屋。
“姑娘,姑娘?”
“我在屋里。”莒绣扬声答道。
冬儿便放下食盒,掀帘进来,“姑娘,厨下还乱着呢,我作主点了三个菜让她们做,等着做好才回来。我们早些吃了也好,一会……姑娘,这些是……”
莒绣放下手里的耳坠,朝她使了个眼色,拉她过来,小声道:“韦……堂少爷送来的,冬儿,我和他……”
莒绣正想着措辞要解释自己的隐瞒,冬儿已经压着声欢喜道:“姑娘,真成了啊?那可太好了,他是个好人,肯送这些来,必定是确定了心意。姑娘,你说得对,这姻缘呀,它果然就来了。”
莒绣愧道:“我不该瞒着你。”
冬儿喜不自胜,哪里顾得上这个。她捂着